江闲月的脸都红到脖子跟了。还以为这沈玄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之前都是装的。她正欲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陡然感到一阵强大的冲力朝自己扑来,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子就已脱离沈玄,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好痛!

“不会功夫?”冷冰冰的声音来自于刚才还和她亲密无间的男人。

什么?!江闲月吃痛站起,拍拍衣裙上并不存在的尘灰,忿忿道:“用得着这么试探我吗?我要是别有目的真的会功夫,昨晚不就动手了!”

“出去。”

“我的话还没说完……”

“出去!”

江闲月冷哼一声,气冲冲地跑出去。

净房被幔帐围得密不透风,沈玄知道人跑远了,冰蹙的眉头却没有丝毫松解,阴暗昏晦的光线下那双清冷惯的招子沾染上疑惑的晕色。

她到底想干什么?以后还会有什么花招?沈玄左思右想,就是想不明白这女子能图谋自己什么。

————

江闲月出去也没闲着,同富贵熟悉一番后,小子几乎把有关沈玄的一切都告诉了她。原来这沈玄的祖上位列庙堂,他叔父曾任大理寺卿,而他在五年前春闱之中一举摘得探花。可是不知道是为何故,沈玄某日竟在朝堂上冲撞了圣上。圣上一气之下将沈家罢黜官职并且抄了家。虽抄了家,但是祖上毕竟那么多年的根基,沈玄便和叔父一家回到临安故里。叔父在回临安的路上撒手人寰,而叔父的妻儿们恨急了沈玄,并不在一块住着。

怪不得呢,江闲月想,怪不得这沈公子气度不俗举止华贵,原来是昔日的探花郎。

“五年前……”江闲月一直在长安,对于五年前的春闱自然是有印象的,“我记得,那一年的状元郎,年近花甲好不容易拔得头筹……高中没几天就发病暴毙而亡的,好似有不少人传什么,传什么……我记不清了。”

富贵已然十三岁,早就懂得男女之事,抬眼凝去,瞧着江闲月手端一盘菜玉立在门帘下,一剪秋水中满是疑惑的望着自己,再加上窈窕娇俏的身段,仙姿绝色也就如此吧。前些天,听街上读书的才子们说“秀色可餐”,富贵现在终于知道这个词的深意了。

“既然月姐姐投奔了沈公子,那肯定是早晚都要知道的,我索性就给你讲了吧。”富贵接过江闲月手里的菜,缓缓说道,“这沈公子出生的时候,沈夫人便难产而死,后来沈公子八岁那年,沈老爷也去了。接着便是春闱刚摘得探花郎,谁知不过两天状元郎就暴毙而亡,紧接着,便是冲撞圣上被罢官抄家,而公子的叔父也是在归家途中没了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所有人都说沈公子命硬,和他相近的人没什么好下场,就连我伺候公子,也是不住这儿的。所以沈公子这都快二十二岁了,仍然是孤家寡人一个,没人敢把女儿嫁给他。不过沈公子也眼高于顶惯了,这女子们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何止是眼高于顶,简直是眼高于天了!

“月姐姐,你不害怕吗……”

江闲月掀开门帘走出厨房,莞尔道:“这有什么好害怕的?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拿来消遣的无稽之谈罢了,你也相信?”

“是是,月姐姐你说得对。”富贵连连点头,“我每天过来帮忙烧饭洗衣,沈公子宽厚,每月给我二两银子,他是个好人,不然我和我娘早就饿死了。月姐姐,饭做好我就先走了哈。”

送走富贵,天知道,江闲月襦裙下的双膝都在发抖了,只是害怕有什么用?横竖都是死,或许按照司命仙君的话照做还能多活五十年。

“江小娘子在吗?”

窗外忽而传来一女子的声音,软意绵绵,叫着江闲月的名字。

“找我的?”江闲月疑惑起身,心想这临安城也不认识什么人呢。

江闲月狐疑地走出正堂,瞧见庭院里走来一位小妇人,姣好的面容,婀娜的身段,头梳坠马髻,身穿蝶戏水仙裙衫配碧霞云纹霞帔,莹莹素手环抱着一方棉被,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来都来了,怎么还抱着一床棉被?江闲月心蓦地一沉,心想难道是沈玄的老相好,过来宣示身份了?

“您是……”

“我就住在隔壁,”女子堪堪走来,通身显着娇媚的气派,“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晚娘便好。”

晚娘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春日里温柔的风,拂过人的耳畔,直至心田。江闲月还是见过不少大家闺秀、名媛淑女的,但是能把声音说得如此温柔动听的,还真是头一次碰到。

“听富贵说,沈公子家里来了一位天仙似的小娘子,我知道沈公子是最知礼数的。”晚娘莞尔一笑,将手里的棉被递给江闲月,“沈公子独居多年,一个大男人的用度定有不便,你若是不嫌弃……”

江闲月听到这里,且先不管这女子到底是敌是友,想到路上沈玄说家里一床多余的棉被都没有,她本来还在犯愁,这会儿惊喜的双眸都要放出光芒来:“晚娘姐姐真是雪中送炭,我欢喜还来不及呢,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哪里用得着这般客气,邻里之间本就该相互照拂的。”

“想必这元明街的乡亲们都同姐姐这般热心亲切。”江闲月将棉被放在西厢房的床榻上,看到有光从窗台上照射进屋内,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

晚娘笑而不语。

江闲月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一支白玉簪子,笑道:“姐姐赠我一方棉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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