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等走到近前时梅姨才发现了我,愣了两秒后她才迟疑地询问:“阿晓?”
我轻喊了声梅姨就走上前,她将我细看了个遍后,蹙着眉劈头就问:“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早有准备会遭责怪,所以我也默然不作声,等着挨批,但梅姨下一句话却让我惊地震在原地。
“阿晓,你可知道你外婆醒了?”
“外婆醒了?什么时候醒的?”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外婆得怪症十四年,期间梅姨寻医无数都无果,而我也流浪在外遍寻黄兴元,最终发生了后来那许多事,嘴上不说,心中其实已经开始绝望了,而现在梅姨却说外婆醒了。
“刚醒没几天,但征兆却在两个月前就有了,先是心率变得稳定,后来脉搏有了微弱跳动,一个月前发现鼻息也有了。医生查不出原因,只说是奇迹。就这几天,突然就醒过来了,只是神智还不清,也认不得人,话也不会说了。”
眼眶发热,我拉着梅姨的手激动不已地说:“我要去看外婆。”
半小时后,我站在了外婆床前。梅姨将我送到后就开车离开了,她明天还要去画廊,下午又有授课,自一月前外婆恢复呼吸以来,她每天下了班就来照顾外婆,一直到夜里才回去,难怪她看起来疲累不堪。
她说既然我回来了,也是该守一下外婆,说不定外婆醒来能认出我,然后神智也能慢慢恢复过来。这话其实也是说说的,外婆出事时我才十一岁,现在过去十四年了,早已不是当年的黄毛丫头,都长成大人了,外婆要能认出是我就奇怪了。
心跳、脉搏、呼吸,三样生命特征我都测过了,确实已经复苏了。路上来的时候,从梅姨口中得知,外婆复苏征兆出现都是在白天,她都在画廊工作,接到疗养院的电话,匆匆赶来看,果真如此。等心情平复后,我暗暗打算天亮后去找一下张娟,也就是外婆的护工,问问具体情况。
可到第二天我去询问时,竟发觉张娟已经辞职了,院长说近几个月外婆的生活起居都是院里的义工在照应。我问义工在哪,院长摇头说义工并不住在院内,是分周期到院内进行义务劳动的,刚巧昨天为期两个月的义务劳动周期满,所以不会再来。
怎会如此巧?刚好两个月,又刚好到昨天?
我想了想,问院长可否把照料外婆的义工简单资料给我看,相信这么一家机构,对外来义工人员一定有过严格的审核,不可能说贸贸然就让人留下工作的。
原本院长不太愿意,说那违反劳务合约,不可把义工隐私外露。但最终念在我是为了解外婆病症具体详情的迫切心情,翻找出了那名义工的资料。说是资料,其实就是一张表格,上面填了姓名年龄等个人情况,还有曾有过什么义工经验,以及这次又受哪个机构推荐而来。
当我放下那张表格时,心中漫了一层疑云。义工资料本身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这名义工竟然是男的,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