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走了足足有两个小时,从高处到低位的高度距离测算,我是从山中央走至山脚了,还没到头。又走了近半小时,终于前方手电光耀射处看到了一扇石门。
脚步没有停,大步走到石门前,用力推了推,推不动,找了一圈也找不出什么机关了,一发狠就用力去拍击石门,大声喊:“开门!我来了。”可除去我喊出去的回声外,根本无人应我,恨得我想破口大骂,可是连骂那假应宁什么都不知道,总不能骂“死蝙蝠来开门吧”。
这时我又有些心浮气躁了,深吸了好几口气,让情绪缓和下来。才用手电筒一点一点照过去,终于是在右上角发现了端倪,有个比之旁边凸出的圆形状石块,按了按,石门不动,又用手握住顺时针旋转,这回是动了。石门启开时,立即有光射进我眼中,条件反射闭眼,再睁开时,定定看了一圈,心中不由冷笑,果然是到了鲛人宫!
孤山鲛人宫,我走的这条山路就是鲛人宫顶上的孤山。不久前,我们还从旁边经过呢,原来山中还有一条道。而这道石门开启的位置则是令人意想不到,是在石笋群林立的狭缝中,即便细心如盛世尧,都没发现会在石笋群里藏有端倪。
因为此处很大,外围是一圈一圈犹如迷宫的曲曲弯弯,我左右辨识了下,也分不清哪条是往里,哪条是往外的,只能选择其中一条道走。可等我走了数分钟,发现这条道既不是往外,也不是往里,是围着中间的那个大圆环在原地绕,而且连进来的那道石门都找不到了。真是发恨,总是遇到这种奇淫巧术,可心里恨归恨,还得找办法走。
闭眼回想了遍当初盛世尧领我们走时的情景,那时因为眼睛只看到他,所以时刻盯着他的身影,对方位感也特别敏锐。再睁开眼时,看眼前的迷阵已觉不同,深吸口气,再次向前走,逢双道必选左。眼见一圈一圈向内靠近,就知道自己这次走得是正确的。
此处唯一的好,就是无需靠着手电那微弱的光照明,因为处处都是珠光耀眼,还有点的鲛人万年灯,整个宫内都是敞亮的。所以当我终于走出石笋阵时,一目了然就看到了假应宁,背身凝立在那深潭边,而之前被我们弄出来的犹如棺椁的那张榻已经回到了潭中央。
我顿住步子,还没开口,就听假应宁轻语低吟:“虚幻大千两茫茫,一邂逅,终难忘。回眸昔情怎奈何,岁月流年悄东去,似已纵过万重山。只怨白驹过隙弃年春,韶华絮夙离己去,恰似你随水逝东,弃我一人行,此行不有返,隔离红尘漠河天涯。”
文绉绉的,我听不懂她什么意思,直截了当问:“盛世尧呢?”
她回转过身来,清眸凝定我,将我看了很久才道:“成晓,你终于来了。”我蹙了蹙眉,就知想见盛世尧没那么容易,她避而不答言其它,在经历过那场血战与悲恸后,我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所以在这一刻,我用了极端的方式。
一个箭步冲向她,影月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此举我蓄谋已久,在看到她身影时影月就悄悄拔了出来。假若她是魔神,也就是蝙蝠王,我唯有出其不意才能制住她,否则就只有被她牵着鼻子走。沉了脸寒声质问:“快说,盛世尧在哪?”
假应宁低目看了眼刷亮的刀刃,轻笑了下,抬眼看着我说:“你的性子怎么还是这么浮躁,看着这张你同伴的脸,你下得去手吗?”
心神一颤,没错,她现在是刘悦的脸,看着这张脸,我就想到之前的那一幕,想到他们,而真正的刘悦已经被淹没在血池中。手上控制不住的微颤,影月锋利,在我轻颤时不小心就划破了她颈部的肌肤,立即一道口子出现,可渗出来的却是黑血。
心倏然变冷,她不是刘悦,只是附身在刘悦体内的一只魔,用力握紧刀柄,将刀刃递进,再次寒声道:“少说废话!我数到三,你如果不把盛世尧交出来,我绝不手软。你不想这么美丽的脖子断掉吧。”
假应宁闻言似失笑了声后道:“不用数了,想见他立即就能见了。”她双臂朝空中一挥,一股特殊的力量改变了气流,然后从她身后传来异响,我转眸去看,发现正是那在潭中央的装置在动,且是向我们这边位置缓缓移来。
我面色白了白,难道盛世尧在那里面?尽管之前已经证实这是张床,可总还是觉得不吉利,做得跟个棺椁似的。静谧的空间,只有那单调的磨动声,汩汩敲在心上。
一声“喀”传动,它就停在了身旁。耳旁传来假应宁的声音:“他就在里面,想见他就去吧。”我愣愣转头,对上她的眼,这才意识到刚才犯了个大错,居然粗心大意到忘了防范,只顾看那卧龙塌和想心事了。由此可见,她根本就不在乎我用影月威胁。
但我略一迟疑,恐防她使诈,还是把刀横在她脖子上,用力推了她一把,喝道:“走,一起过去。”她也不墨迹,径步而走,等到了那跟前,甚至还帮我把盖子掀开,顿时盛世尧的身影赫然在目,他果然在其中。
沉闭着眼,面容平静安和,双手贴放在他两侧,身上还是穿了他那件破掉的衣服,墨发垂至眉梢。原本嘴角溢出有血,如今也被擦干净了,我轻唤两声不见他有回应,显然不是睡着,又凝看他胸口,过了好几秒才看到微有起伏,暗松了口气。
殊不知我脸上细微的表情都被身旁的人览于目间,她略带嘲意地笑说:“放心吧,他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