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时昏昏然,立即想起门外的陌生男人,跑出去时却惊呼出声,原因在于那人竟然赤了上身背对着这边。惊叫之后连忙转过身,但刚匆匆瞥过一眼,看到他后背似有血痕。
心中微动,是昨晚擦伤的吗?听得身后悉悉索索一会,才稍稍回转了目光去看,总算他已经套上了黑色衬衫,往前走了两步,就见茶几上昨晚遗漏在那的医药箱被动过,还丢了脏的纱布,原来他刚才是在自己敷药。轻咳了声,掩饰刚才的尴尬,开口提议:“你的伤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医药费我会负责。”如果昨儿他不肯去医院是担心这的话,那么我势必得表明下立场态度。
但见他轻哼了声,看也没看我,只道:“肚子饿了,弄点吃得来。”
我一口气被噎在喉咙里,没缓过来,连连咳嗽,咳到眼泪出来。但那人却是一脸平静地看着我狼狈的样子,没有一丝波澜,他这种态度真的很难与昨晚那见义勇为的英雄衔接上。因为从他的眸子中,只看到涔涔的凉意,总之事后我走进了厨房,半小时后把白天剩下的饭菜热好了端了出来。
一个人在外,吃多了外面的东西也会腻,所以自租了屋子后,就去附近的菜场买菜自己做饭。但一人份,不可能烧太多,所以端上桌时显得有些寒酸。
然后我从那男人的脸上,明显看到了嫌弃的表情,但他最终默声从沙发内走出到桌前,慢条斯理地开始吃起来。其实我肚子也饿了,刚看了下时间,天亮后一觉睡下去,睡到了下午三点才醒来。但与个陌生人坐在一张桌上吃东西,怎么着都觉得别扭又尴尬。
到底是现实磨平了我不少性格中的尖锐,要是换成以前的我,可能就把桌子一拍,指着此人的鼻子吼:你到底是要不要去医院?不去医院就该去哪去哪!
可如今我也就脑中yy了下,并没付诸于行动。尴尬在沉默中持续,饭菜吃进嘴里,食不知味,终于听到对面放下了筷子,然后男人抽了一张桌上的纸巾擦了下嘴后视线看过来,开门见山道:“我叫庄聿。”顿了两秒,又开口:“你叫什么?”
我只迟疑了下就报出了名字:“简宁一。”随后听到这个叫庄聿的男人缓缓道:“你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在我因刀伤而致昏时,应该立即送医急救,而不是带回家中随便乱用药。云南白药就是外敷的伤药,份量多与少都有着区别,我腹部的刀伤可能会绞到肠胃,头部则会导致脑震荡,假如我伤情加重而亡的话,你得负全责。【92ks. 】”
额头黑线不断冒出,如此沉着冷静地分析事态,像是会伤情加重而亡的人吗?但无论如何,也是我理亏,确实此刻连我自己都十分后悔昨晚把人带回家的决定,哪怕是把人拖到马路口等半天的车,也得往医院送。真真是脑袋秀逗了!痛定思痛后还得面对现实,咬了咬牙道:“你放心,我会对你这件事负责的,我们即刻去医院检查,多少费用都我承担,你看这样行吗?”
他却轻笑了起来,挑眉问我:“我的样子像缺钱?”
视线不由滑倒他的右手,昨晚发生的事太混乱也没看仔细,直到刚才吃东西时才留意到他的右手中指上带了个黑玉指环,然后藏在袖间的手腕上,似也带了串黑玉珠子。虽然我对玉石没什么研究,但看那质地和光线色泽,应该是价值不菲。
就在我怔忡间,听到他说:“医院就不用去了,这段时日会留在你这里养伤,在我伤复原期间,你都必须对我的人生安全负责。”
这是霸王不平等条约!我因为差点被流氓劫财劫色这等倒霉事,竟是摊上了个“意外”且必须背的责任,那个庄聿堂而皇之地就住在了我屋内。隔日,他就弄了张床进来,就摆在客厅。
不是没有反对抗议过,可他完全无视我的意见。我甚至动了报警的心,这都什么事呢,怎么着就被这尊神给缠上了?当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吗?可那心念还没付诸行动,就被我发现一件出离愤怒的事。他竟然是与那三个流氓勾结的,这根本就是一个局!
不对,应该准确的说,他庄聿是那三个流氓的头。还是那条巷子,我亲眼看到他颀长的身影站在那背对着我,他的身前正是那三人,低声在与他汇报着什么。远远看那三人哪里有一点猥亵之色,只给人一种阴狠的感觉,我怀疑此三人根本就不是流氓,而是故意伪装成那样。
就说哪有人那么傻,单枪匹马冲进黑巷子来英雄救美的,原来从前到后,都不过是一场戏而已。
“请让一下,好吗?”身后传来温文的声音,我不由回头,只见一个文质彬彬,穿着浅色外套的男人正站在身后,刚才那句话无疑是对我说的。愣愣地退后一步,此人就朝我微点了下,面带微笑地也走进了巷子,随后我听到一声低唤:“聿哥。”
庄聿回过头来,视线越过身前的男人落到我这边,定了三四秒后移转开,竟是完全没有一点惊慌,也并不掩饰,有条不紊地与刚来的男人说话。到很久之后,我才正式认识这个温文的男人,他叫杨文浩,是庄聿的左右手,他们情义极深。此乃后话了。
总之看到这另一种面貌的庄聿后,我是再也不敢放这个人进门,匆匆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门反锁了,窗户也都关上。想想觉得不妥,假如这个人是这地皮上的什么老大的话,那我岂不是十分危险?而且他主演这场戏,目标一定是我,究竟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