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左心妍没有立即接受他的好意,也没有明确拒绝。
知道她心里有顾虑,毕竟他们曾经有过非常不愉快的过去,甚至她的心里还在恨他,顾奕栾又说:“心妍,我只是纯粹的想帮你,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只是纯粹想帮她?他这是在同情她,给她施舍一点恩惠而已?
把人推下泥坑,命悬一线的时候,他再以一副救世主的姿态出现,抛下一根救命稻草,可真是高大上!
左心妍扭头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说:“我不会多想。”
顾奕栾还想说什么,就听她指着前面的巷子说到了,要他靠边停车。
“心妍!”看左心妍下了车往小巷子走去的背影,顾奕栾把头伸出车窗,大声跟她说,“工作的事,你考虑好了,随时联系我。我的手机号码还是以前那个,以后你要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找我。”
左心妍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又继续往巷子里走。
虽然顾奕栾叫他不要多想,但她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她,因为看她可怜?
如果可以,她情愿这辈子,再不要见到他!
想想以前,想想现在,左心妍忽然觉得很累,干脆什么都不去想,只是加快脚步,快一步回到家里,洗个热水澡,洗掉一身今晚沾染到的污浊。
“心妍,回来啦。”
左心妍刚金曼,就听到母亲孔美琳的声音。
“妈咪,你还没有休息啊。我有点累了,想早点睡。”左心妍说着,换了鞋子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站住!”孔美琳看着她一身出格的打扮,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她跟前,把她从头到脚再看一遍,皱起眉头,“心妍,你说你晚上去上班,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你老实告诉我,你这段时间,每天晚上去哪里上班,上班都做什么?”
孔美琳略带质问和训斥的语气,让左心妍不由垂下脑袋。
低头看自己没有来得及更换的衣服,腰间“咏乐坊”的标签已经掉了,左心妍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身衣服,短衣短裤,胸部不能完全遮住,还露着腰露着肚脐眼,无论哪个女人穿在身上,往风月的夜场里一站,就有一种别样的意味,但现在是在家里,左心妍只能说这是她的工作服。
想了想,她像犯了错的孩子在大人面前认错一般解释:“妈咪,其实,我是在宵夜街上班,促销酒水,只是一份临时的工作,这是老板要求穿的工作服,大家都这么穿……就像大排档里的啤酒妹啦,妈咪,你知道啤酒妹的吧?”
“真是这样?”孔美琳再看她一脸浓妆,半信半疑,“心妍,你没有骗我?之前问你去哪里上班做什么,你都没说清楚……”
“对不起,妈咪。”左心妍补充解释,“之前一直不敢告诉你,我是在宵夜街做临时的酒水促销员,怕说了你会觉得丢人。”
这话说得心酸,孔美琳听着也心酸,忍不住叹气:“唉,我们左家,落到现在这个境地……心妍,真是苦了你。”
成功消除了孔美琳的怀疑,左心妍扶她到沙发上坐下,反而安慰她说:“妈咪,你别这么说。以前是我太不懂事,只会闯祸给家里添麻烦,从来没有孝敬你和爹地。现在家里正困难,正需要我的时候,我还年轻,是要多出力。以后,妈咪你就安心照顾爹地,赚钱的事就交给我好了,我会加倍努力,让家里好起来。”
“我的女儿,长大了,懂事了。”孔美琳看着跟以前相比,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女儿,感到一阵欣慰。
这也许,是她现在心里唯一的安慰。
感叹之后,孔美琳想了想,又说:“心妍,你晚上去宵夜街上班,毕竟是临时的,不稳定,再说宵夜街晚上什么人都有,乱得很,你一个女孩子家,大晚上的在外面穿成这样,很不安全。要不,等你爹地出院了,让他去找找以前生意上的朋友,看有谁能给你安排一份工作?”
左心妍出狱之后,看家里已经到了绝境,不得不打起精神,振作起来,扛起家里的重担。
她一直在找工作,从公司文职销售之类,到保洁人员,甚至店面的服务员小妹,她都可以去做,奈何别人知道她就是当初圣妆左家、闹过群欢门之类丑事的左大小姐,就不肯要她,再者她以前是任性的大小姐,从来没没有正儿八经的接触过工作,毫无工作经验,别人一句“要求有工作经验”,就把她拒之门外。
看女儿一直找不到工作,孔美琳嘴上安慰她不着急,慢慢来,心里却替她着急。
说要左展博去求求以前有生意往来的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
但左心妍不同意,要她爹地拉下老脸去求人,万一被拒绝了,怕他会病得更重。
于是,左心妍否定的说:“妈咪,爹地身体不好,还是不要跟他说吧。工作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
夜已深,左心妍上了床,却没有睡下,坐在床上,抱着一个枕头发呆。
咏乐坊那里的工作,恐怕她不能再做下去,但妈咪担心不说,迟早瞒不住他们,而且那种**,在那里做服务,就会被当做出来卖肉的,男人们不把她当人,随便对她动手动脚,稍微不顺从,她也别想继续在那里上班。
顾奕栾说得没错,她现在急需一份稳定的工作,见得人的工作!
思来想去,没别的选择,左心妍决定接受顾奕栾的好意。
在无路可走的现实面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