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公‘鸡’如今就只剩下这点儿家当,哪里肯让这些老鼠偷走,当时一个高儿就蹦起里,拿着鞋底子连追带打,无奈老鼠太多,打了这个,跑了那个,铁公‘鸡’纵然有些本事,也施展不出,眼看着三百两银子,须臾之间就没了一大半儿,铁公‘鸡’不亚于剜心割‘肉’,见那些老鼠慌做一团,抱着银子就往外跑,铁公‘鸡’狠下心肠披了衣服,往外一看,估‘摸’着快到二更天了,天亮后这些银子就没处找了,容不得再多耽搁,当下一溜小跑着跟着那些老鼠,看他们到底要把银子偷到那里。八零电子书/--复制网址访问
那些老鼠到了外面,见没有人追打,竟然自动排成一排,抱着银子,不慌不忙就往外走,铁公‘鸡’觉得奇怪,他知道民间有耗子娶媳‘妇’的传说,却不知道这些东西还会合伙儿偷东西,当时来了兴趣,也跟在后面,看他们到底打算干什么,走不多远,前头显出一间破房,这屋子破得东倒西歪,显然已经住不了人了,这些老鼠呼噜呼噜,抱了银子就往里爬,铁公‘鸡’蹑手蹑脚跟着往里走,一进‘门’一股霉味儿迎面扑来,仔细再一看,里面儿破破烂烂,比自己家里还要穷。
铁公‘鸡’小心翼翼,走了几步,就觉落足处不太对劲,像是有什么东西硌脚,低头仔细一看,就见房中地上散落着石头子儿,这些石头子儿大小不一,铺了满地,倒并不显得杂‘乱’无章,反而整整齐齐,就像是有人故意铺摆出来的一样。铁公‘鸡’心下惊疑起来,这里头难道还有人住?一时不得要领,只是隐约觉得不妙,只是偷偷在周围照看。还没怎么看明白,这时忽听得身后有一阵小孩子的哭泣之声,铁公‘鸡’一时全没料到,不禁有些吃惊,急忙循声去看身后,一看更是惊奇。原来‘门’后角落里有个地‘洞’。‘洞’口宽可容人,里面深不见底,把手往近前一探,冷飕飕的‘阴’风袭人,哭声就从‘洞’中断断续续地传将上来。
铁公‘鸡’凑到‘洞’口向底下张望,这‘洞’口格外外不安。有心扭头就走,又担心那三百两银子。如今他就这点儿钱,一旦没了,估计以后就只能受穷,这小子在‘洞’口踌躇半天,眼看着无数老鼠抱着银子往里直钻,思虑一阵,到底是没银子的日子难过,咬了咬牙,也偷偷跟着爬了进去。
地‘洞’下曲折回环。果然是处宽阔曲折的暗道,遍地都是碎土烂泥,还有许多到处散落的东西,破东烂西,大到桌子板凳,小到芝麻绿豆,什么东西都有。更多的是石头子儿,让人人看得一头雾水,周围又有无数大小各异的‘洞’‘穴’‘交’错相连,‘洞’壁上凹凸不平,走势高低起伏,忽宽忽窄。挖掘得甚是粗糙简陋,毫无章法可言。
铁公‘鸡’不禁暗暗咂舌,见那群老鼠有条不紊,只冲一个地方行走,当下抖擞‘精’神,也跟着往前走,奈何暗道里的‘洞’口极多。看得人眼‘花’缭‘乱’,一时竟不知有点儿不知道东南西北,不过铁公‘鸡’虽然财‘迷’心窍,但他毕竟是偷‘鸡’‘摸’狗的老手,端的有些个贼智和贼见识,他只看准那些老鼠,悄悄跟在后头,手掌和膝盖撑着地,一点儿点儿的往前挪。
走不多远,只闻一股股刺鼻的腥风从中飘出,异臭扑面触脑。铁公‘鸡’赶紧扯块衣襟,裹住口鼻,遮掩了呼吸,再看那地面上,遍地都是残骨狼藉,都被啃得稀碎干净,白‘花’‘花’的没剩半丝皮‘肉’,分不清是人骨还是兽骨。铁公‘鸡’到了此时,不由得心下大惊:“这里到底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怎会有这么多的骸骨?这里边儿住的又是哪个?莫非是什么妖‘精’?”
此事完全出乎意料,铁公‘鸡’虽然胆大,也不敢立刻轻举妄动,屏住呼吸趴在地上,偷眼向里边张望。只见前方灯火通明,一排排屋宇连绵不绝,全是用各种石头子儿搭成的房屋建筑,‘阴’森的街道又宽又深,可城中的楼阁房舍都是小‘门’小户,虽和人间无异,却也只有老鼠能住,那小孩的哇哇大哭之声就从中不断发出。不祥的哭泣声诡异莫名,听得这作恶多端的土匪头子全身都立刻结出一片片‘毛’栗子来。
再看城中街市上,更是一派灯火阑珊的景象,在街头巷尾点了许多蜡烛,灯光朦胧恍惚,照得层层叠叠的筷子楼阁分外‘阴’森,烛光中就见有无数大大小小的老鼠,在高低错落的房舍‘门’窗之间爬进爬出。那时候不同现在,老鼠这类东西极多,铁公‘鸡’也是条汉子,更是杀人如麻的土匪,本来不应该怕这些鼠辈,可这石头城里的大群老鼠,却一个个目‘露’凶光,根本不把城‘门’处的铁公‘鸡’放在眼里。有许多明目张胆的硕鼠,就在铁公‘鸡’眼前来来回回地爬动,倒把一个土匪吓得有些心虚。
铁公‘鸡’正有些六神无主,忽然就听见那婴儿的啼哭又响了起来,这哭声却不寻常,不想是有多么凄惨,到有点儿象是猫叫‘春’,诡异非常,铁公‘鸡’一愣,往前一张,果然在正对着城‘门’的一条街巷当中,有那么数百只大老鼠,乌泱乌泱地聚做一团,正托着一个全身光溜溜的小孩往深处挪动。那小孩哇哇大哭,手脚‘乱’蹬着不停挣扎,不过往脸上一看,这孩子却是一脸诡异的笑容,全身也是通红如血,正是自己当初在‘乱’葬岗里看见的那个东西。
那群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