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发财见牛二柱撗扒拉竖挡,本来就有点儿不乐意,见大少说话的时候又看向别处,更是来气,这要是别人,三耗子早就翻了,这还是俩人交情实在不错,才没有发作,不过卜发财也注上意了,顺着牛二柱的眼光就往碗橱里看过去。
大少见三耗子扭头往这边儿看,当时没把心吓得跳出来,牛老夫人一再嘱咐自己不能见生人,这要是让卜发财一眼看破西洋镜,那可就坏了菜了,退一万步,就算这一眼对祖母没有任何伤害,光棍儿屋里多了一个女童,自己又怎么解释?卜发财倒是好说,关键这儿还有一位马五小姐呢不是?
卜发财一眼看见那碗橱,摇头晃脑的看了半天,嘴里咦了一声,迈步就往跟前儿走。牛二柱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你说这该咋办?卜发财又不是瞎子,一个大活人他能看不见?再者,哥儿俩掰不开的交情,大少爷不能因为这个上去给三耗子来个通天炮,打晕了再说吧?
牛二柱正在左右为难,卜发财却已经走到了碗橱前边儿,这小子左看看又看看,还把脑袋伸了进去,相面似的看了半天,忽然来了一句:“二哥不对呀!”大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藏了半天,还是让这小子看出眉目来了,今天这事儿恐怕得闹大咯。牛二柱心里突突直跳,上吊的心都有,不过他这人有个特点,心里头再乱,表面上却看不出来,见卜发财探头缩脑,便强作镇定,故作轻松地问:“怎么了,三兄弟,你有看见什么了?”卜发财也不说话,伸手就往里摸,牛二柱一看这可不行,你说话也就算了,动手动脚可就是大不敬了,再说祖母脾气古怪,暗地里给他一下儿,卜发财以后也就别想混了。大少想到此处,正要上去阻拦,却见卜发财又把脑袋伸了回来,嘴里嘀嘀咕咕的道:“怪了,这橱子里啥都没有i,二哥,你这日子是怎么过的呀?”
牛二柱一愣,橱里虽然没有碗筷,但人却有一个,你三耗子瞪着一双母狗眼儿居然看不见?大少不放心,偷眼往里一看,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只见碗橱里空空如也,果然什么都没有。二柱知道这是祖母摆的空城计,上次马凤仪来的时候就闹过一回,不用猜,这肯定是老夫人用了障眼法了。
打完了岔,哥儿仨回头还是争论于老万这档子事儿,卜发财仍是不依不饶,非要走一趟不可,这叫赔本儿赚吆喝,不管怎么样也要杀杀于老万的锐气。
依着大少这事儿是二百个不行,于老万高深莫测,这帮人好几回险些吃亏,三耗子又大病初愈,千万冒险不得。不过也是该着倒霉,要是卜发财一个人,牛二柱还压得下去,坏就坏在这里头还有个马凤仪,这姑奶奶也是个不怕事儿的主儿,和卜发财连通一气,合伙儿抢白大少。
牛二柱被他俩说的有点儿招架不住,转念一想,也罢,反正这事儿已经摊上了,倒不如闯他一闯,兴许还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天。再说祖母已经发了话了,他老人家绝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暗害自己,有道是胆小不得将军做,是骡子是马咱还得溜溜看!
大少把自己的想法儿一说,这俩人本来就憋着一股劲儿,听牛二柱松了口,自然是没有二话。不过这去归去,怎么个个去法儿,还得好好谋划谋划,马凤仪自然是不能去了,她虽然是个女中豪杰,毕竟是个姑娘家,一旦出点儿事儿,不但不好交代,也对不住自己的良心。?? 鬼不语32
卜发财也不能跑单帮儿,他虽然是草上飞的高徒,如今佛爷行里的祖宗,论起偷东西的本事,全中国都没有第二份儿,但是于老万家有个保家仙,处处都透着一股邪劲儿,万一失手,连回来报信儿的都没有可不成,还得有个人给他打个下手儿,不用问,这人一定就是牛二柱了。
哥儿仨商量停当,便各自准备去了。卜发财回家取百宝囊,准备偷盗的一应物什,自不必说,马凤仪一个姑娘,在牛二柱家留宿不便,也连夜返回了家中,军粮城离天津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今天晚上是没戏了,也只好等到明天一早出发。
送马五回家的时候,牛二柱多了一个心眼儿,嘱咐马凤仪明天早上设法带把冒烟儿的家伙给自己防身,于老万家的保家仙诡异狠毒,十分难缠,要是有把火器,神仙难躲一溜烟,说不定关键的时候就能派上大用场。马四家如今是天津卫的青帮大亨,家里各种军火应有尽有,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儿,马凤仪满口应承,俩人依依不舍,又说了一会儿情话,这才分手告别。
一夜无话,转眼到了清晨牛二柱还没醒。马五和三耗子就登了门。大少睁眼一看,你还别说,这俩人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三耗子虽然脸色还有点儿发白,可精神头儿挺足,脸上满是不服不忿,除了身上的百宝囊,背后还背着一个包袱,鼓鼓囊囊,也不只装的什么。
再看马凤仪,牛二柱当时心里就乐开了花儿,这马四爷还真够意思,马凤仪居然带了两把崭新的撸子,瓦蓝瓦蓝的,都没开过包,子弹给了足有几十发,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三颗手榴弹,看这架势,回头把天津警察厅端了都有可能!
牛二柱见了这些东西,心里可就有了底了,别说是保家仙,就是玉皇大帝,见了子弹炸药说不定也得趴蛋。哥儿仨又仔细研究了一阵,把如何行动安排的井井有条,这才出门吃了早点,互相嘱咐几句,马凤仪回家等信儿,牛二柱和卜发财租了两匹马,直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