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盗一看这小子平白无故有了这么多钱,顿时起了疑心,他是个纨绔子弟,别说什么也不会,就是会也浑身懒得抽筋,不肯出力,哪有什么来钱的道儿?再看他神色慌张,头进来的时候听见屋里有人,这么会儿功夫又没了,处处透着诡异。就怀疑他是不是穷的没辙,半夜出去劫道,偶然遇见什么富商巨贾,被他发了笔横财,不但金银细软洗劫一空,就连人也被他绑进了家,企图要绑一个肉票,做些无本的买卖。
大盗虽然有所怀疑,但却没有什么凭证,再说他本身也是个惯犯,手底下也不干净,怎肯管他的闲事?也不过是勉强做下来,胡扯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见天色不早,找了个借口脱身,匆匆离了他家。
大盗出门不久,便看见卜发财的信号,知道这东西轻易不会使出来,一出必有大事,立刻马不停蹄赶到军粮城。到了地方,听三耗子这么一说,立即就想到那小子身上了,可这事儿还说不准,无凭无据的不好随便讲出来,便一直闭口不说。直到卜发财拿出了“时迁笔”,要行家法,这才按耐不住,把这事儿和盘托出。
卜发财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儿意思,可也是吃不准,一时倒也不知怎么办才好。牛二柱见卜发财卡壳儿,脑瓜子一转,立刻接过话头儿:“这位大哥,兄弟还有一问,你是什么时候去哪人家里的?”
大盗略一琢磨,答道:“具体的时间说不清楚,差不多一两个钟头!”
“你出来又是什么时候?”
“我呆了不到二十分钟,出来的时候应该是一个多钟头之前。”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看见我兄弟的烟火,又是何时动身的?”
“我出来不久就看见了那东西,立刻动身,大约在一个钟头左右。”??鬼不语4
“你们那里离这里有多远?”
“不远,大概二三十里地!”
牛二柱听了这话,细一琢磨,差不多,卜发财发现钱被人弄走是两个多钟头之前,那钱是飞走的,这么近的路程,完全有可能赶在大盗之前就进了那人家门。大盗动身前来是一个钟头之前,虽然普通人一个小时走二三十里不大可能,但这些人都是能飞檐走壁的能人,脚下可都练过,若是施展出功夫来,时间上完全可以做到!
牛二柱想了一会儿,觉得这大盗的话完全可信,至少从情理上没什么纰漏,而且按照他和那人的关系,也没有说谎的必要。这么一考虑,这事儿可就有点儿眉目了,不过现在毕竟是猜想,也不能凭这一点就认为人家偷了你的东西,到底怎么样,还得明天看看再说。
哥儿仨心里有了谱儿,就不再多问,探明了那人的家乡住址,按照江湖规矩和众人客气一番,礼送他们出了帮库。剩下的事儿可就得靠自己了,三人商量一番,事不宜迟,也不能再耽搁了,现在就得按照大盗的指点,连夜去找那人。
哥儿仨从老帮娘那里借来了三头驴,又找了一个伙计看管帮库,顶着星星就出了门。二三十里路,能架得住走么,不到俩钟头,牛二柱等人就进了大盗所说的村子,一进村子,牛二柱就吩咐卜发财和马五下驴,把牲口藏在隐蔽的地方,以防进村动静儿太大,惊动了贼人,哥儿仨蹑手蹑脚,悄悄向那人的住所包围过来。
夜深人静,四周一片昏暗,哥儿仨虽然脚底下都有点儿功夫,此时也不免有些紧张,牛二柱走了几步,抬头一看,差点儿没笑出来,这房子能住人么?别说围墙,连个篱笆都没有,四面墙尽是窟窿,呼呼的往里灌风,房顶塌了一半儿,剩下一半儿也是摇摇欲坠,搁老远一看,就跟妖精洞似的。
你别看这房子这么破,里边儿居然还有灯光,一豆光亮摇摇曳曳,跟鬼火儿相仿。仨人凑近窗台,隔着破破烂烂的窗户纸一看,里边儿更是惨不忍睹,就一个破炕,一床破被,被子里裹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像是在睡觉。
既然找到地方了,剩下的就看卜发财的了,依着三耗子,甭跟他废话,上去把门踹开,几个大嘴巴,打的他晕头转向,然后用刀子一逼,非让他把实情说出来不可。牛二柱赶紧把他拦住,这可不行,人们家偷钱的事儿还没有坐实,这么莽撞的闯进去,万一要是不是,人家回头告你一个私入民宅,意图不轨,这仨人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这事儿还得悠着点儿。
卜发财挠挠头皮,他可是一点儿辙都没有,得亏牛二柱心眼儿多,眼珠儿一转,就有了主意,这事儿得这么办,马凤仪先进去,佯装半夜迷路,没有住所,进去讨碗水喝,慢慢的套他的话儿,看他如何应对,牛二柱和卜发财在外面把风,以防不测!
三人商议已定,马五收拾收拾行装,脸上故意显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来,上前敲门,口中说到:“家里有人吗,我是迷路的行人,实在扛不住风寒,想求您一碗热水喝!”
马凤仪不但天生丽质,说话更是莺声燕语,让人听了心里一阵舒服,别说旁人,就是牛二柱心里也是一荡,那人按照大盗的说法,是个花花公子,听了这声音,必然不能自制,肯定会来开门。可马凤仪等了半天,里面竟是毫无动静。五姑娘心中焦急,以为那人必然是睡着了,提高嗓音又叫了一次,仍是毫无反应。
三人对望一眼,牛二暗中使了一个眼色,马凤仪会意,不再多说,抬手就把门推开,刚往里一迈步,立刻就退了出来,这屋里什么味儿啊,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