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有些头疼,他似乎已经找到了摆脱困境的诀窍,但这种想法却是灵光一现,等到他要真正抓住它的时候却转瞬即逝。那古怪的声音和奇怪的气味儿无疑是解开所有谜题的关键,然而隐藏在幕后的黑手自从被大少一棍击中,行事便有了防备,再也不肯有所行动。牛二柱和马五把整间屋子翻了底儿朝天,除了在墙角昏睡不醒的三耗子之外,竟是一点收获也没有。
牛二柱和马五已是惊弓之鸟,轻易不肯相信眼前的景象。即使三耗子昏迷不醒,也不敢放松戒备,两人将三耗子抬上土炕,一左一右牢牢守住,眼睛都不敢眨动一下。马五此刻已经没了初次相识的傲气,他看了看三耗子,又抬头盯住沉默不语的牛二柱,轻声问道:“二。。二哥,你看这人。。”
牛二柱没有吱声,此时此刻,他也不敢轻易定论,自从被李福用mí_yào暗算,这方寸之地便处处藏着杀机,所发生之事更是匪夷所思,叫人难以分辨真假。如果刚才那三耗子是假的,现在这昏睡之人十有八九就是真身,据马五所说,其他房间里少了一具尸体,加上假三耗子和暗中窥视的老者,这人数正好对上。然而事有万一,那老头心思奸诈,行事诡异,保不齐还要利用假三耗子暗中取利,趁二人不备,伺机发难,毕竟这不知真假的三耗子此时正在昏迷,你又不能和他对话试探,真真假假更难分辨,如果此人暴起偷袭,二人只怕就要吃亏!
长夜漫漫,二人枯坐许久,仍是没有半点天亮的迹象。牛二柱心里一沉,自从被一掌击醒,三人折腾的可不是一会儿半会儿了,按理早就该东方发白,天色大亮了,如今仍然一片漆黑,只怕这天是绝对不会再亮了!牛二柱想到此处,心中更是焦急,如果天色不能放亮,二人困守此处,时间一长,必然凶多吉少!三耗子人事不省,带他出门寻路多有不便,而将他留在此地又不免放心不下,恐怕事情再有变化。牛二柱想了半天,还是拿不定去留的主意,真正是左右为难,进退无路!
想来想去,大少只得把牙一咬,与其出门冒险,倒不如以静制动,守住三耗子,看那老头儿还能耍出什么花样。牛二柱和马五一商量,两人守夜可不行,他们都是一夜没睡,万一困意袭来,一起迷糊过去,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了。不如轮流值班,一人死守,一人休息,倒不容易出事。主意打定,马五自告奋勇,要先守一会儿。牛二柱知道他手底下干净,身体也比自己要好,当下也不推辞,将身体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此时此地,大少如何睡得着,眼睛一闭,前因后果不由自主浮上脑海,只想得他昏昏沉沉头痛欲裂。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睡意,隐约就听见房梁上悉悉索索,像是什么东西爬动的声音,没等睁眼,脸上就是一凉,牛二柱用手一摸,那东西黏黏糊糊,寒凉入骨,一股腥臭之味扑鼻而来,熏得人头晕目眩。牛二柱猛一激灵,睡意全无,刚要起身,又怕打草惊蛇,只好耐着性子,身体不动,只把双眼眯开一条缝,悄悄探查四周。
只见油灯昏黄,马五端坐在眼前,虽然纹丝不动,可双眼迷离,显然也是困意十足,正在那里勉强支撑。再看三耗子,仍是一动不动,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看来看去,竟然毫无异常。牛二柱心里纳闷,仍然不肯声张,嘴里哼了两声,装作睡姿不适,挪了挪身体,一张脸不动声色的抬了抬,双眼向头顶看去。
这一看直吓得大少亡魂皆冒,几乎当场叫出声来,但见房顶处更加昏暗,蛛网灰尘间裸露出三根合抱粗的房梁,正对自己头顶的房梁上盘着一条大蛇,这蛇形态怪异,全身鳞片斑驳,通红如血,足有十来丈长。此蛇脸上更是诡异,头顶生着一根独角,在油灯下发出冷森森的银光,一双眼睛大如铜铃,眼上两个白道儿,仿佛两条白眉。怪蛇身体盘住房梁,一个怪头伸展下来,在大少和马五头上乱晃,一张嘴大如血盆,蛇信乱吐之间,大团的涎水滴流下来,飞溅在二柱身边。
二柱心中大骇,但却不敢轻举妄动,看这蛇的形态好像是剧毒白眉蝮蛇,但白眉蝮最多也就两三米长,谁也没见过有如此身量的,更何况它头顶有角,身红如血,必然不是什么善类!大凡蛇类一旦长到几米长,必定怪力无穷,就是山中狮子老虎一类的猛兽也奈何它不得,自己和马五虽会两下子,只怕一旦动起手来也是无异于肉包子打狗。何况这种死尸遍地的地方,蛇虫鼠蚁绝迹,哪里会有巨蛇出没?恐怕这蛇来得有点蹊跷,说不定还与那怪异老头有关!
牛二柱不动声色,单看这蛇有什么举动。那蛇将头在两人头顶晃了一会儿,并没有突起发难,反而移向了身边那几具死尸。巨蛇来回动着蛇头,似乎在挑选下手的对象,口中筷子粗细的蛇信吐个不住。大少正看得有点不耐烦,忽然那蛇就不动了,一个大如柳斗的头颅停在尚有气息的人头顶。巨蛇吐出舌头,不住舔着那人鼻头,这蛇的信子也怪,不像一般蛇类分作两岔儿,反而是尖细的一条,如同锥子相仿。刚舔几下,那人的鼻子便被刺出一个小孔,暗红色的血液点点渗出。白眉蝮将口一张,用力一吸,屋里便起了一股腥风,再看那人的鼻头,血液聚成指头大的一团,飞向空中,被那蛇一口吞掉,与此同时,蛇口中的毒液也不断滴落,由鼻尖的伤口处慢慢渗入那人体内。
牛二柱不由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