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惊讶无比,他平生多历古怪,却从没撞上过这等异事,这野鹿象是在故意用石碑把自己的血和脑浆磕出来,然后供角狐食用,而且不但不知道疼,似乎还心甘情愿。那角狐更是心安理得,理直气壮。难道那些野兽也知道角狐来历不凡,而且还是本方城隍,所以用自己的血肉来上供?
但这疑惑只在大少心中稍一推敲,便很快否定了它的可能性,首先世间万物都是一样的,好生不好死,谁会心甘情愿做人家的口中食?小鸡遇到了老鹰还要扑腾几下,何况群兽中还有野猪、苍狼一类的猛兽?而且就算是活的腻了,心甘情愿,如此反复作践自己,难道就不知道疼?
大少年龄虽然不大,但经的事儿多,经验老道,怎么琢磨都觉得不太对味儿,看那野鹿神态麻木,就象是被阴魂附体一般,完全失去了生气,刚才群兽还叫的令人毛骨悚然,如今鸦雀无声,必然有所怪异。那两只狸子对角狐毕恭毕敬,看来似乎是狗腿子一类的角色,虽然有些精灵古怪,似乎也没有号令群兽的本事,定是他们手里的白幡和铃铛有什么古怪。
想到此处,牛二柱忽然想起白骨精老太太的话,老太太说自己之所以走失,是因为有人叫她的名字,然后用招魂幡把她给引走了,招魂幡是啥玩意儿牛二柱自然不知道,不过,老太太说是跟坟地里的幡儿差不多,牛二柱饿极了的时候曾经干过到坟地里偷吃贡品的缺德事儿,对那白幡再熟悉不过,看形状颜色应该和那狸子手里的东西差不多,这倒好说了,狸子用招魂幡把群兽引来,可另一只狸子手里的铃铛是怎么回事儿?
想到这大少地手心也开始冒汗了,暗中责怪自己好奇心重,你说好好儿的打点儿麻雀回去解馋也就罢了,何苦一时好奇心起,趟这趟浑水?那角狐是好惹的吗?就算没有角狐,那两只狸子也是古怪异常,手里还有那倒霉的招魂幡和铃铛,自己谁也招惹不起呀!大少心里忐忑,不过还算冷静,暗地里盘算:“现在逃跑只怕会惊动了这些倒霉玩意儿,那倒弄巧成拙了,不如沉住气看看明白,找个机会逃跑才是正理,那角狐看意思是在吃饭,他吃饱了,自然就会放这些野兽回去,到时候群兽一哄而散,必定喧闹无比,我趁机溜号儿,应该不会被发现。”
朦胧的天色中,大少处在下风头,所以不管是那两只狸子还是穷凶极恶的角狐,也绝难察觉到他地存在,牛二柱凝神秉气,继续偷偷盯着狸子和角狐异常的举动,那野鹿反反复复被角狐吸了数次,即使再健壮,也有些经受不住了,不一会儿便被吸得血肉枯干,浑身枯萎,只剩了一张干皮,那角狐吸了血液和脑浆,倒是精神矍铄,满面红光,竟然前腿按地,学着出家人的模样,打起坐来。
牛二柱看的疑惑,这又是什么故事?那角狐莫非要参禅修道?不可能啊,这东西本来就是半神半妖,有座了城隍,如果一心修道,还有可能,可这东西六根不净,就是一个惹祸的东西,怎么可能继续修行?大少百思不得其解,抬眼再看,却见那角狐浑身光华缭绕,一股股带着杀气的紫色光芒不断往头顶汇集,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光晕。
这时就见那些兽类惊恐不已,趴伏在地,磕头不止,大少心里明白,这就要见真章儿了,立刻全神贯注地戒备起来,一边仔细注视着林中动静,一边悄悄将身体重心下移,膝盖微微弯曲,打算万一见势头不对,就可以随时抽身逃走。
那角狐渐渐满头冷汗,那光晕越来越大,光芒越来越盛,到了后来,渐渐光芒璀璨,夺人二目,那角狐原本红润的脸色渐渐苍白,神情困顿不已,苦撑了半响,忽然仰天一声大吼,头顶天灵盖的位置咔咔作响,骤然裂开,一道血红的的光华直冲霄汉,光芒深处,一个霞光万道的东西缓缓飞出,在空中不断乱转。??鬼不语70
那东西看形状像是女人头上的簪子,不过五彩缤纷,华贵异常,一看就不是凡物,而且尺寸过大,角狐裂开天灵盖,似乎奋力想把那东西逼出去,可是又后力不足,那东西只出来一半,便不再动了,只是在空中旋转而已。那角狐拼尽全身之力,也不过仅仅如此而已,不过一根烟的功夫,忽然闷哼一声,颓然趴伏在地,那东西光芒一收,瞬间又返回角狐天灵盖之中。
角狐浑身一颤,似乎伤势更重,那东西一出来,天地间顿时正气充盈,乌云尽散,群兽身躯一震,似乎清醒过来,出于本能掉头狂奔。那两只狸子见势不妙,纷纷窜上前来,抓住白幡和铃铛,一阵的猛摇,牛二柱顿时觉得胸中憋闷,头脑中一阵晕眩,情急之下赶紧捂住耳朵,这才将那憋闷的感觉缓了一缓。
大少侥幸躲过,可那些野兽却没有他那么幸运,刚跑了几步,神情忽然又呆滞起来,迷迷瞪瞪,扭头又返回过来,重新趴在地上磕头不止。牛二柱看在眼里,才知道自己猜得不错,这些野兽果然不是甘心雌伏,只不过是被迷惑了心智而已,那狸子手里的东西,十有***是什么邪门的法宝,是角狐用来威慑岛上生灵的。
大少看得心中疑痘丛生,这白幡和铃铛倒是可以解释了,可角狐头顶的那东西又是怎么回事儿?牛二柱心里七上八下,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那角狐已经重新站起,已慢慢走到群兽旁边,用前爪轻轻捋着其中一只野狼的仰起的肚腹,发出嘿嘿嘿一阵夜枭般的笑声,那野狼已经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