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就在眼前,也就是几步的距离,本来要逃出去也不费什么力气,可就在这紧要关头那鲨鱼又追了上来,看意思非要拿哥儿俩垫补垫补不可。鲨鱼这东西不但身躯庞大,利齿森森,由于体型的关系,在水中动作灵敏,行动极快,大少紧躲慢躲,依旧被这东西迎头赶了上来,当然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如果甩掉卜发财,牛二柱还是有机会逃出升天的,可牛二柱要是肯这么做,早就跑出去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
眼看那鲨鱼已经来到大少身后,露出冷森森的白牙,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口中传来,牛二柱身子不由自主倒退起来,纵然奋力挣扎,依旧无济于事,脚踝几乎已经碰到了鲨鱼那坚硬的牙齿,只要鲨鱼将巨嘴合拢,大少当时也就完了,千钧一发之际,牛二柱心里一动,伸手解开绑在后背的两块神位,一甩手,往鲨鱼嘴里扔去。
说来也巧,大少本来是随手一扔,那脸块木板要是顺着下去,鲨鱼那么大嘴,喉咙里一咽,也就下去了,这两块木板谁也不挨谁,还不到鲨鱼嗓子眼儿一半儿大小,可这事儿也怪了,激流之中,那两块木板居然是竖着卡到了鲨鱼的嘴里,而且还卡在了鲨鱼的上颚之中,这要是卡在锯齿獠牙之间,那鲨鱼稍微用力,木板也就碎了,可上颚上都是嫩肉,稍微一用力就疼痛难忍,那鲨鱼巨嘴无法合拢,心里焦躁,在原地摇头摆尾,一时竟忘了攻击大少俩人,牛二柱反应极快,知道机不可失,脚下奋力踩水,借着水的浮力冲出了洞口。
大少钻出水面,大大的吸了一口气,也不顾抹去脸上海水,招呼马凤仪赶紧上手,七手八脚先把卜发财弄上去,自己也随后爬上了岸。牛二柱这一次累的够呛,躺在地上缓了半天,总算是有了点儿力气,爬起来第一件事儿就是去看卜发财,三耗子这回可是遭了大罪了,脸色青中带紫,一看就是憋得过了头,牛二柱又是拍打前胸,又是抚弄后背,弄了半天,三耗子才算明白过来,这家伙睁眼第一句话,就让大少气歪了鼻子:“傻柱子,我今儿咋有点儿迷糊呢,刚才在水底下,我看见阎王爷了,你看见没?”
要不是他刚醒,大少都能一巴掌把他打出去,还阎王爷呢,老子还看见玉皇大帝了呢!不过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神位被毁,倒是好说,关键水底下有鲨鱼,你再下去多少回也是白费,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牛二柱就是主意再多,此时也没了主张,思来想去,只能回去和众人商量办法,一人智短,两人智长,兴许大伙儿一合计,还能有别的办法。t/
哥儿仨互相搀扶,摇摇晃晃回到了原地,把水下的经历一说,大伙儿全都有点儿傻眼,这可真是没治了,你就是本事再大,到了水里,也不可能跟这些东西抗衡,牛二柱能够逃出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怕再耽搁一会儿,早就丧身鱼腹,除了他们俩,谁还敢再下去?
大伙儿都看着老刺猬,这时候别人都是一筹莫展,就等着他拿主意了,这老刺猬紧随双眉,沉吟了半天:“这事儿只怕真就麻烦了,要是在陆地上,实在不成,我和张大师联手,任凭什么人物,也能支撑一阵儿,可惜我不会水,站在岸上也插不上手,不过听你们一说,这事儿也不是毫无转机,既然神位被鲨鱼吞了,就相当于把一切因果转嫁到了那群鲨鱼身上,我们倒可以置身事外,只要谨慎一些,说不定就能躲过去,只不过这毕竟是权宜之计,究竟能不能瞒住老天,或者可以瞒多久,这事儿就谁也说不好了!”
这话一说,众人心中立刻宽慰不少,虽说其中仍有风险,可现今之下,也就只有先这么对付着了,否则还能怎么样?难道真下去再来一回,非得等着死两口子才肯罢休?那老狸猫也不置可否,低头沉思,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众人一时无语,各自闷着头不说话,不过沉默归沉默,谁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现在就剩下一件事儿了,在原地等待救援,但愿杜月笙不会因为死了几个混混就和大伙儿翻脸。
这一等就溜溜儿等了一天,到了傍晚,依然没有动静儿,众人等的心焦,虽然不至于挨饿,有牛二柱和卜发财在,随便儿钓几条海鱼也能填饱肚子,可就这么干坐着未免无聊,众人百无聊赖,正商量着是不是把烟花拿出来,再点燃一个看看,正在此时,那卜发财却指着海边,跟看见金子似的大喊:“哥儿几个,咱有救了!船来了!“
众人大喜过望,急忙登上高处一看,果然,远远海面上黑影重重,一道黑烟疾驰而来,倒真像是轮船远远驶来,不过方向有点儿不对,按理从上海码头来的船,应该是从南方驶来才对,可这艘船恰恰相反,却是从北方来的,看意思倒不是出海,而是从远方归途的船。
众人全都有些纳闷儿,这可就不正常了,按理说这方方向反过来正合适,不过这也不是啥大事儿,有可能是杜月笙忙不过来,特意叫出海的船顺便把这帮人带回去,或者人家根本就没搭理他们这个茬儿,那船也不是杜月笙的,而是顺便路过的,不过不管怎样都好,有了船就能回去,最多也就花俩钱儿。
众人满怀欣喜,就等着上船回家,赶紧离开是非之地,等到了天津,谁管他老狐狸还是角狐?那跟青帮大爷们有一毛钱关系?还是回去吃点涮锅子实际,这上海人吃东西太清淡,几个北方人早就嘴里淡出鸟来了。
可那船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