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尸体跳进水缸之后,刚开始还算是平静,过了一阵子,大概是有点儿难受,又在里面挣扎起来,看意思像是要出来。800访问:.。可那水缸也不是普通大小的家伙儿,比一般人家的养鱼缸还要大,上下足有一人多高,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方才尸体进去,靠的也是一股巧劲儿,可如今再往外爬,那可就不容易了,缸里满满的都是水,四周光滑无比,没有搭手之处,那尸体在里面扑腾了一阵儿,渐渐就没了动静儿,四周恢复了平静,只有屋外众人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卜发财看的俩眼儿溜圆,跟个傻子似的发了半天呆,到最后终挤出一句:“二柱子,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看明白了没有?你妈三大爷可是云山雾罩,怎么琢磨都没明白!”牛二柱也不说话,只是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大少心里多少有了点儿谱儿,但是还不太确定,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究竟怎么回事儿,还得看看再说。
哥儿俩静伏不动,在暗处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儿,那尸体停止挣扎后不久,屋里‘床’底下就传出了动静儿,先是咕噜噜出来个东西,大少和卜发财吓了一跳,定睛细看,原来只是被团成一团的棉衣,余外并无他物。俩人久历江湖,不用想也明白,这是夜行人常用的手段,怕被人打了闷棍,先扔出点儿东西来投石问路,你要是不分青红皂白扑上去,那可就上了当了,人家不是从暗处要了你的命,就是逃之夭夭,让你再也瞧不见。
大少和三耗子就知道‘床’底下有人,连大气也不敢出,静静的等着对方‘露’面儿。过了有一分钟左右,大概是屋里毫无动静儿,里边儿的人放了心,这才蹭蹭俩下。爬出来俩人,虽然这屋里比外边儿还要昏暗,不过因为角度的关系,哥儿俩到也看的分明,这俩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铁公‘鸡’和点火的汉子。
原来铁公‘鸡’和那汉子见尸体活了,都有些惊慌失措。铁公‘鸡’回身就跑,匆忙之间倒也没有人阻拦。只不过跑到二‘门’的时候,人家家里的人可都醒了,呼噜呼噜一大帮,全部聚集在二‘门’周围,铁公‘鸡’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继续往前跑了,这老家伙倒也机灵,回头看见身后一排房子里没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头就钻了进去。
也是凑巧,铁公‘鸡’刚一进去,就发现屋里有人,四下里一找,竟然是那点火的汉子,这小子见尸体扑过来,以为必死无疑。谁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他。一股劲儿的往前跑。营长一家子晕的晕,跑的跑,也没人管她,这汉子在地上挣扎一阵儿,总算爬了起来,有心逃走。‘腿’脚还是不大听使唤,蹿房越脊是不可能了,只有趁‘乱’逃走一条路,这小子也不知道路,胡走‘乱’撞,正好儿也进了这屋儿。
俩人一见面儿,还没等说话。那尸体也跟着跑了进来,仓促之间,也不知道如何躲避,只好双双躲在‘床’底下避难,那尸体后来跳进了水缸,俩人看得一清二楚,铁公‘鸡’当时就要出去,又怕屋里还有人,这才把棉袄脱下来试探了一番,也幸亏牛二柱和卜发财沉得住气,否则这俩‘鸡’贼也就悄无声息的跑了。
铁公‘鸡’从‘床’底下窜出来,二话没说就直奔水缸,刚看了一眼就直拍大‘腿’,似乎十分的懊恼,那点火的汉子这时候也来了点儿‘精’神,哆哩哆嗦跟过来一看,倒是长出了一口气,脸‘色’见缓的说:“大当家的,这回咱们也不用着急了,这死人进了水里,我估计是活不过来了,他就是活过来,也爬不出去,咱们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也算是功德圆满,照我说,大当家的,咱就走吧,夜长梦多,万一一会儿再进来人,咱们就是想走也来不及了!”
那铁公‘鸡’恰恰相反,脸‘色’‘阴’沉的都能挤出水来,老东西此时胆子也大了,从水缸里把尸体的手捞出来,用手搭着脉‘门’,看意思像是在号脉,那汉子见他不说话,也不敢多嘴。哆哆索索站在一边儿。铁公‘鸡’手里‘摸’着脉,脸‘色’越来越难看,比那戏台上的老包也好不了多少,汉子毕竟胆儿小,见铁公‘鸡’半天没有反应,正要说话,老东西忽然身子一震,低声喝道:“别他妈给我愣着了,赶紧把尸体捞出来,你小子给我背着,咱出了院‘门’儿再说!”
那汉子一听,脸都绿了,刚才这尸体坐起来扑人,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如今虽然消停了,可谁敢担保一会儿不再犯病?这要让自己背着,半道儿上从后边儿来一口,那就吃什么都不香了!这小子也是个胆小如鼠的货‘色’,当时‘腿’一软,扑通就跪下了,嘴里一个劲儿的哀求、求饶:“大当家的,这可不行啊,这尸体又死又活的,半道儿上掐我脖子咋办?我可是您的老弟兄,从您一拉起绺子来,俺就鞍前马后的跟着您做买卖,到这时候您可不能害我呀!”
铁公‘鸡’那儿有心情听他说这些?这小子话没说完,铁公‘鸡’就不耐烦了,二话没有,上来就是啪啪俩嘴巴,打得顺着鼻子眼儿窜血,血珠子顺嘴角儿滴滴答答直淌!那汉子被打的身子‘乱’晃,几乎当场趴下,铁公‘鸡’打了人还不算完,伸手又把手枪掏出来,咬牙切齿的对着那汉子道:“别跟我废话,你就说背不背吧,你要不背,老子立刻就打死你,自己背着尸体出去领赏,还省的分给你钱,老子吃独一份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