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为何不大大方方的站出来,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干什么?”为首的一个黑衣人看了一眼善若水所在的方位大声的说道。
善若水心中一惊,丝毫不敢动弹。惊恐的看着说话的黑衣人。
为首的黑衣人稍稍等待了一会,不见人出来,抬手,一阵轻响,两只袖里箭破空而来,径直飞向善若水身旁的一棵茂密的大树。
哗啦啦。
从树上跳下来一个人,三根手指中间分别夹着两根袖里箭。善若水瞪大了眼睛,那个跳下来的人或许黑衣人人不出来,但是善若水一样就看出来那就是刚刚给自己教授课程的师傅,也是自己与谷筠的老师,现在应该呆在庙宇敲着木鱼的老僧。
此时此刻的老僧俨然不是一身僧袍,干净利落的一身素色布衣,脸上蒙着灰色的口罩,腰间吊着青玉坠子。一身打扮就像着归隐山林的隐士之流。
为首的黑衣人显然没有想到凭借着一丝感觉诈唬之下居然真的出来了一个人。不论这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里,看来是离不开了。
作为窥视别人被发现的人,按理来说应该是面带愧色,转身就走。又或者声泪俱下,道歉赔礼。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老僧说的话,让人琢磨不透,不论是围在圈子中间的夫妇两人,一帮子黑衣人。唯一听懂的是躲在一旁树杈之上的善若水。
因为老僧看了看夹在手指中间的袖里箭,箭头的幽蓝色散发着冰冷的寒光,骂道:“看看吧!看看吧!好奇心太重害死猫。真是的,那里去不好,跑到这里。”
善若水心里咯噔一声,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寒意,冷汗顺着脊背流了下来,渗透衣物。
嗖嗖……叮当……
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说起来慢,发生的时候确实一眨眼的时间。
为首的黑衣人右手举着手中的长刀,脚下掉落着一根袖里箭,左手却捂住右肩,箭尾清晰可见,血液马上就湿透了胸前的黑衣。
为首的黑衣人没有丝毫的停顿,马上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咬掉瓶塞,把瓷瓶中的液体含在嘴中,噗的一下子全部喷在受伤的右肩,瓷瓶中剩余的液体大口的喝完,黑衣人一咬牙,射入右肩的袖里箭被黑衣人拔了出来。
围在身旁的黑衣下属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帮忙。为首的黑衣人一把推开帮忙的下属,向前几步,沉声说道:“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小的多有打扰,还望前辈原谅。”
老僧看着为首的黑衣人,一言不发,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为首的黑衣人。黑衣人只觉得自己突然到了一个寒冰刺骨的地方,一阵阵的寒意不时的侵袭着自己的心防。
仿佛就是一霎那,那种冰冷的感觉消失不见,为首的黑衣人这才清晰地感觉到就在那一霎那,额头已经是大汗淋漓。
老僧叹了一口气:“我不为难你,你走吧!人留下。”
为首的黑衣人犹豫万分,拿不定主意。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热辣的眼神居然让他受不了。回过头来,恭敬地说道:“前辈,留个信物,小的也好交代。”
老僧眉头轻轻皱起:“你们家什么时候有了这个臭毛病了?告诉那个老家伙人被和尚带走了就行了,要个什么狗屁信物。”
为首的黑衣人顿时进退为难,自己面前的老者显然和自己家族的族长熟识,也就是说族长肯定会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可是眼前自己如果因为一句话就退了,不论真假,自己回去定是讨不了好。
虽然这些下属都是自己训练出来的,可是除了几个自己熟识的家伙外,其他人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家族隐藏的钉子。
为首的黑衣人艰难的吞咽了几下喉咙,轻声说道:“前辈,我……”
“怎么还有事?”老僧瞪着为首的黑衣人。
黑衣人一脸沮丧:“小的不是不相信,可是家里总要给个交代。要不然……”
“交代,狗屁。”老僧大声的骂道:“就那个小子还敢问我要个交代。”顿了顿“算了,不让你为难,接着。”
老僧随即抛出一个幽蓝色的瓷瓶,为首的黑衣人连忙接着。看了看手中的瓷瓶,汗顺着额头顿时犹如大雨一般。接到手中的仿佛不是一个轻轻的瓷瓶而是千斤重担一般。
双手火辣辣一般,为首的黑衣人有种要哭的感觉。
因为自己接在手中的幽蓝色瓷瓶在家族中就见过,也是家族中唯一的一个瓷瓶。每次族长使用的时候倒是小心翼翼的,偶尔也望着瓷瓶发呆。
黑衣人这次出来行动的时候族长给自己的袖里箭就是涂的幽蓝色瓷瓶里的毒,黑衣人还记得这瓷瓶就是毒王给自己族长的东西。
整个大陆仅此一份,别无他家。
为首的黑衣人话都说不清楚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此时此刻的惊恐:“前辈……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就撤……退……撤退。这东西给您留下……”
黑衣人一挥手,下属们连忙散开,为首的黑衣人恭敬的行礼,放下手中的瓷瓶,连忙就走。
“哼,慢着!”一声大喝。
为首的黑衣人顿时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呆呆的站立着。
“回去告诉老家伙,这两个人的事情就了了。还有,把东西带回去。”
一帮子黑衣人迅速清理完毕现场,又迅速的离开。此时此刻,这个空旷的树林顿时寂静无声。夫妇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到老僧跟前,躬身道谢。
老僧却一言不发的耐着性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