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胆小鬼。’二棍瞪了小萍一眼然后转向我和安子,‘新娘的嫁妆里肯定有很多好东西,我们翻翻吧。’
那时候的习俗就是会在陪嫁的被子或箱子里放上一些栗子花生或者硬币,用来打发闹新房的小孩的。
我还没有表态,安子就不安起来:‘二棍,阿飞,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我怎么觉得呆在这位有些憋得慌呢,啊?’说完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我们。
‘我们先出去吧,等人多了再进来吧。’这时候小萍也摇着我的手央求起来。
其实安子说的感受我也有,自从进来这屋里后,总觉得就像被人锁进了一个箱子里,闷得难受,压抑极了,顿了片刻对二棍道:‘先出去吧,要是被外面的人发现就不好了,弄不好还以为我们是小偷呢。’
二棍虽然人愣了吧唧,但是比较听我的话,见我这么说只好点点头,跟在我后面和小萍安子一起钻了出去。出了院子后,我们都想起了昨天蛇皮袋子里的好东西,心里有些担心有没有被别人发现,于是一起小跑着去了村外的地里,到了那里一瞧,坑上面很平整,依旧是我们昨天掩埋的样子,于是又在上面撒了些土之后,兴奋地在地里捉起了蚂蚱。
我们抽了几根茅草茎拿在手里,将捉到的蚂蚱从它们脖颈上的环里穿过去,穿成一串,时间不长每个人手里都拎着满满一串蚂蚱。我们找来一些干枯的碎麦秸,点着后将蚂蚱放了上去,火越烧越大,焦糊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等到火苗变成火星子后,将蚂蚱用小木棍扒拉出来,捏在嘴里吃起来,虽然那种类似羽毛烧焦的味道很大,但是我们还是吃的不亦乐乎,也许就是为了乐呵乐呵,吃完之后擦了擦嘴上的灰渣,沿着小河飞快地朝傻娃家里跑去。
时间过得很快,来到傻娃家的时候,天已经暗了,后院的音响里传来火辣的歌曲《大花轿》,我们挤到后院一瞅,乌泱泱的一大波村民全都围在一小块空地上,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扭动着腰肢卖力地跳着,人群里时不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接着院子里一百瓦的灯泡,可以看到很多男人眼中的欲火和嘴角的口水,没有夸张,这是那个年代,刚从压抑中释放出来的人的真实写照。
我们几个对唱歌的女人不感兴趣,一起手拉着手又跑到前院。前院里虽然没有后院那么吵闹,但是人也不少,尤其是新房里,那些没有结婚的小青年和一些泼辣的女人都聚集在里屋,闹着洞房。虽然傻娃的爹有些不乐意,但这是习俗,也不好意思阻挠,制止了就不热闹了,还容易得罪人,于是只能大声嘱咐了傻娃几声,出了去。
此时我们瞅见傻娃正呵呵的笑着,和新娘子一起并肩坐在床沿上,旁边围着一圈人,不停地问着一些羞涩的话题,傻娃对所有的问题都笑着实话实说,新娘子确实一语不发,用一双明亮,确切的说应该算是漆黑的双目,瞅着四下里的人群,表情出奇地安静。
我们看的上瘾,听得好奇,几个老娘们突然伸手抓住我们的衣领,将我们向外拽去:小孩不要听这些!儿童不宜!长大了再来玩!……
但是我们趁她们不注意又钻了进来,没有看他们那些人戏耍新郎新娘,而是翻箱倒柜找起来,我们来的比果已经被那些闹洞房的人搜了去,只找到几个一角的硬币,不过这样也让我们高兴极了,至少可以买几个冰棍吃。
我们正惦着手里的硬币高兴,突然头顶上的灯泡闪了两下后灭了,屋子里顿时变成漆黑一片。
‘停电了!’有人大声地喊了句。
接着听到很多人的嬉笑声,和女人的怒骂声,我们听不懂他们到底是在嬉闹还是在吵架,不过不想离开,躲在角落里好奇地听热闹。喧闹声越来越响,感觉又从门外涌进来很多人,似乎那些后院听唱歌的人也赶来凑热闹。
‘真软啊!’黑暗中一个小青年兴奋地喊了句。
这时候小萍将嘴凑到我耳朵边上,不解定的问道:‘阿飞刚才那人说什么软呢?’
‘不知道,估计是说被子吧。’我摇摇头。
随着挤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屋子里开始燥热起来,纷杂声越来越大,场面已经失控,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我们有些害怕起来,想要挤出去,但是门口堵了很多人,钻了几次愣是没有冲出人群。
‘都他妈的老实点!’这时候外屋突然响起傻娃他爹的一声喊叫。声嘶力歇,铿锵有力,屋里闹事的人全都被震住了,房间霎时安静下来。
一束灯光照了进来,白色的灯光下许多人的脸上写满了慌张,傻娃的爹拎着手电筒走进屋里,狠狠地瞪了瞪那些瞎起哄的小青年,走到床边。借助手电筒的光亮,我们看到坐在床上的新娘子衣衫不整,头发凌乱,鲜红新娘装的上半身扣子被人解开了好几个,脖子下面露出很多洁白的肌肤。
有年长的女人赶紧上前,帮新娘子将扣子扣上,并且将她的头发梳拢了下,扎起来。
傻娃的爹气的咬牙切齿,对那些不着调的人大声骂起来:‘滚滚滚!全他妈的滚!不要脸!……’编码边将屋里的人推出门外。
那些瞎胡闹的人估计也是心里有鬼,都一哄而散,主动地跑出去。屋里空当后,傻娃的爹点着了红蜡烛,烛光闪烁的瞬间,新娘子的头抬了下,我的眼睛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