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骂了句真没出息,一咬牙将头转了过去,转过去的瞬间,一个较小的身影已经来到了面前,纵身一跃,跳进了我和二棍藏身的沟里。
看清来人之后,我憋在心口的恐惧烟消云散,对还在气喘吁吁的她嗔怪道:‘小萍,不是不让你来的吗,你怎么又跑来了?!’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想到你们俩既然在,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偷偷从家里跑来了,老远就看见你俩了,但是怕被别人发现,没敢大声呼喊,见你们藏在了沟里,我快步奔了过来。’小萍向我解释起来。
这时候脸朝地趴着的二棍听到来人是小萍后,抬起了头,呵呵地笑了两声:‘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女鬼呢。’
小萍白了二棍一眼:‘不是我说你,刚才你的样子真怂,胆子比起阿飞的差远了!’
二棍忙争辩起来:‘我天不怕地不怕,胆子一点不比阿飞的小,就是……就是有点怵那种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说到最后低下了头,变得有些不自信起来。
我冲肆无忌惮聊天的他俩嘘了下,提醒道:‘小点声,别被发现了!’
他俩忙用手捂嘴,用力点点头,和我一起匍匐地趴在沟沿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在上面,警惕的盯着四周。
也许是我们来的有点早了,提着心煎熬般的守了很长时间,也不见有任何人影出现,更没有丝毫动静响起。望着二棍和小萍昏昏欲睡的眼神和强忍着瞌睡的表情,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学着红色电影里侦查员轮流站岗的桥段,对他俩吩咐道:‘我们一起守着不行,用不了多长时间都会睡过去的,这样,一个人看着另外两人睡觉,等到数了三千个数后再喊下一个人,依次轮流守着。’
小萍和二棍都点点头,觉得这个主意好,不过问我谁先第一个值班。见他俩都已经困得不行,要是让他们守着肯定不一会就合眼睡了,于是回道:‘这样吧,我先来看着,你们赶紧睡一会,我数完了之后喊二棍,二棍守完了之后再叫小萍。’
他俩听了没有退让,马上躺倒沟里呼呼大睡起来,不小两分钟就已经进入了梦想。见他们睡着了后,我趴在沟沿上眼睛注视着前方的麦秸垛,心里默默数起来:‘一,二,三……’
‘呼…呼…呼……’二棍突然打起了呼噜,声音此起彼伏十分吵人。
我担心他的声音太响,吓跑了前来偷东西的新娘子,赶紧用手摇了摇他的身体,谁知这家伙只是嘴里吧唧了两下,继续鼾声如雷,没办法我只有拿出杀手锏,用手指捏住他的鼻子。这招很管用,二棍憋了一会,只能用嘴呼吸,呼噜声也戛然而止。
恢复安静后,我心里错乱起来,根本记不起来刚才数到哪里了,只好从头再数。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越来越深,田地里寂静得没有丝毫声响,阵阵的凉风徐来,身上感觉有些冷起来,我不停地用手摸索着裸露的胳膊,心里懊恼着怎么不穿个长袖的来,转脸一看小萍和二棍也周身冻得蜷缩起来,时不时地在身上摸一下,肯定是以为睡在家里,扯被子盖的。
终于,不紧不慢的将三千个数在心里数完了,我轻轻地拍了拍二棍的肩膀:‘醒醒,醒醒……’
二棍醒来后猛地一下坐起来,满脸紧张地望向我:‘是不是新娘子来了?’
我忙摆摆手:‘没有,是该你守着了。’说完在小萍身旁躺了下去,伸手揽住了她。
二棍有些无奈地长出口气,连连打了几个哈欠,斜眼对我调侃了句:‘你又占小萍便宜。’然后趴到了沟沿上。
我本来就一直强抑着困意,躺下来后眼皮更是黏的睁不开,视线也模糊起来,对二棍有气无力地嘱咐了句:‘好好盯着,别睡着了,有动静叫我——’没说完就倒头睡了过去。正睡着香,做着美梦吃鸡大腿,突然感觉有人在小声地喊我,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一瞅是小萍,于是搓了搓眼:‘轮到我值班了啊?’
‘不是,是我醒来后发现二狗不见了!’小萍见我醒来,一脸惶恐不安地向我诉道。
听到这话我一个激灵坐起来,忙朝周围一扫,昏黑的田野里只有我和小萍俩人,没有二棍的半点影子,朝小萍着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刚才,也就是十来分钟前,我觉得胳膊被压的有点疼,所以翻了个身,没想到手一下子碰到软乎乎的东西,吓得睡意全无,噌的一下坐起来,转脸一瞅原来是你睡在我的身边,软乎乎的是你的肚子,顿时长出了口气。看到你还在熟睡,我想守望着麦秸垛的一定是二棍了,于是想问问他困不困,打算早点替换他,谁知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他,我猜测他可能去一旁拉屎去了,但是等了这么半天依旧不见他回来,我意识到不妙,所以才赶紧把你喊醒。’小萍一五一十向我讲述经过。
我抬眼望了望天上,北斗星已经移到西边的天际,已经是下半夜了,记得我将二棍喊起来替班的时候它们在正南方,从移动的方位来看,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了,也就是说二棍出事至少一个小时了。
‘找找看附近的脚印,他要是离开一定会留下足迹的。’我想到地里的土很湿黏,要是离开肯定会留下痕迹,于是对小萍建议起来。
两个人借助天上的星光,蹲下来在地里辨析起来,找了一会发现新鲜的脚印只有三对,也就是我和二棍来时候踩下的以及小萍追来是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