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听了忍不住好奇:‘山沟怎么跑到半山腰去了?’
‘这是由于西山的特殊地貌决定的,山坡两侧并不是平缓的,而是翘出了很多纵向岩脉,相当于天然的水渠,下雨的时候水流基本上就沿着岩层中间顺势而下,常年累月这样,就冲出了一条纵向山沟。’黑脸工头边解释边继续沿着陡峭山路爬行。
心说原来是这样,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转向算命老头询问:‘老先生,山沟在半山腰的话,要是下雨,水流不是很急湍,那我父母要是埋在里面,过不了几年岂不是会——’
‘姑娘你放心好了,只要把你父母的尸首葬在山沟的最顶端就可以了,山沟已经存在了成千上万年,早就已经成型了,所以顶端也就不会改变了,水流只会从它两侧顺势而下,不会冲破你父母墓穴的,而且这种藏风纳气的阴宅格局,会庇佑你们姐妹俩顺水顺风。’算命老头对我宽慰道。
其实庇佑不庇佑我和妹妹倒不重要,关键是父母的遗体不被水流冲得横尸山野就行了,听算命老头这么说,悬着的心也就彻底放下了。
徐徐爬行了一会,脚下连陡峭的山路也没了,前面的山坡满是杂草和荆棘,攀爬起来会更加艰难。
黑脸工头蹙眉瞅了瞅,然后朝后面的众人鼓励道:‘别犹豫了,不就是有点杂草和藤茎嘛,一会迈大点步伐,脚踝就不会被擦伤绊倒了。’说着就要带头走进没膝的乱草丛中。
‘哔哔,哔哔……’背后的山下突然传来一阵汽车鸣笛声。
黑脸工头将刚要迈进杂草丛中的脚收了回来:‘肯定是棺材运过来了。’说着回头望去。
我们也转过身子,朝山脚下瞅去,一看之下愣住了:在我们的黑豹车旁停了许多桑塔纳还有昌河车,用手指着数了下,有十辆之多。
很明显,与买棺材的工人无关,不知道这些车里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正纳闷和好奇着,黑脸工头突然表情凝重地自语了句:‘没想到他们会这时候来,真是耽误时机。’
难道黑脸工头认识他们,是工地上的人?正要开口询问,突然瞧见山下的那些车,车门打了开,下来很多穿着奇装异服的年轻人,手里还拿着棍棒之类,其中一个特征十分明显,朝山上抬脸的瞬间,我立马就认了出来——昨天骚扰我和妹妹的那个长发男子。
心里一惊,同时也明白了刚才黑脸工头那句话的意思。
我转向黑脸工头,忧心起来:‘是昨天的那个长头带人过来了,看架势是找你算账的,真是对不起,让你摊上祸事了。’
黑脸工头忙摇摇头:‘可别这么说,他那种人就该打,就算不是你们,换成其他人被欺侮,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还是先将你父母的遗体抬到山沟那边,至于下面那些人,待会上来了我自会解决。’
‘头,下面可有四五十人呢!要不我从山后边绕过去,回工地喊人吧?’那个四川小伙子颇为担心地提醒了句。
‘别浪费时间了,还是先做手头上的事情,赶紧往上爬吧,前边不远就是山沟了。’黑脸工头拒绝了手下工人的建议,抱着裹有我父亲遗体的席子,大步迈进了杂草丛中。
见他如此,那些年轻的工人小伙子也不好再说什么,跟了上去,我和妹妹也相互搀扶着走进了莽莽榛榛的草丛荆棘中。
秋季的草叶和藤茎非常干硬,虽然穿着长裤,但是脚腕还是被割出了很多口子,密集的小血珠渗了出来,沾上一些没有挥发干净的露水,阵阵刺痛,让我和妹妹忍不住用手去挠。
我和妹妹还能用手抓两下缓解疼痛,但是黑脸工头和他几个手下工人可就腾不出手来了,只能时不时稍作停留,用一只脚搓搓痛痒难忍的另一只脚腕。
再看算命老头,他倒是很淡定,脚下步履走得很矫健,也不伸手挠脚踝,仔细盯了一会才惊讶地明白,原来那些锋利的草叶藤茎根本划伤不到他,都被他灵巧地踩在了脚底下,不由得心生感叹,觉得他是世外高人,心里也有了些安慰,待会下面那些人殴打黑脸工头的时候,他若能搭把手的话,说不定可以化险为夷。
艰难地爬了一会,终于熬过了乱草丛这一段,来到了山沟下边缘,接下来只要走进沟里,向上爬行到达顶端就行了,虽然沟壑里乱石遍地,而且相当的陡峭,不过和被草叶藤茎的毛刺割伤比起来,也算是舒服的了,一行人就这样踩着砾石,小心翼翼地朝上爬去。
‘大个子,你倒是跑得挺快啊!’
我们刚到达纵向山沟的顶端,后面就传来长发男子的喊叫声,忙回头瞅去,发现他已经带着四五十个街头混混追了上来,正一步步向我们逼近。
这些混混们与昨天的很不一样,各个精壮并且面无表情,看得出来是有拳脚功夫,并经常打架斗殴的那种,不由得替黑脸工头和他的六个手下工人捏了把汗,真打起来肯定吃不消。
吃惊的空当,长发男子就已经带着人来到面前,距离我们只有十来米,指了指胸前绑着绷带的手臂,对黑脸工头叫嚣道:‘傻大个,你昨天把我的手臂打折了,今天我要将你的四肢全打折!’
黑脸工头没有被吓住,横抱着我父亲的尸体,瞥了眼长发男子:‘可以啊,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兄弟们,给我上!先把那个大高个打趴下!’长发男子说着朝旁边的打手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