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抬起手摆了摆:‘不是病,但却比病更加严重,最近一段日子,我每天都会看到那个被我们**之后碎尸的女孩,她浑身浸湿、面无表情、双眼充满仇恨地朝我走来,每次都是——’
‘够了!别说混账话了!她已经死了,怎么会再出现?你这是被吓得破了胆,出现了幻觉!’我打断了老杨的讲述,压低嗓门训斥起来,其实更多的是不想听到后面的情景,让自己快要忘记的恐惧再弥散出来。
老杨张了张嘴,虽然有千言万语,但是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转过疲惫的身躯,颓唐地走了,当背影就要消失的时候,对我平静地丢下一句话:‘我明天就去自首,你好自为之吧!’
正是这句话,让我寝食难安,本来晚上该去跑车的,也没有去,躺在床上假寐,下半夜的时候,等老婆孩子熟睡之后,蹑手蹑脚开门出了院子,蹲在街边抽烟,心里盘算起来:老杨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爱开玩笑,但心里其实很老实本分,和我做了那件龌龊事之后,肯定是良心上备受折么,实在扛不住了才要报警的,按照他的品性,到了派出所,一定会全盘交代,把我也供出来的!
‘哼!说的好听,让我好自为之,不就是打算通过自首和举报我,以此来立功减刑嘛!真是叛徒!懦夫!垃圾!’我低声咒骂了几句老杨后,觉得不能让他捷足先登,于是把嘴里的烟头一吐,决定连夜去公安局报案,先他一步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为什么不去派出所,而是直接去公安局,因为我信不过下面的那些民警,觉得只有更高档次的机关,办起事来才会公正公平。
急匆匆地赶到区公安局后,看到大楼一片漆黑,想必是都下了班,只有门一侧的110值班室灯火透明,坐着四五个看报纸的警察。
看到他们的样子,尤其是身上的警服之后,我腿有些发软,经过玻璃门的时候,踉跄着闪了过去,没有敢作片刻停留,一直到两百米开外的黑暗偏僻处才驻足。
大口地喘着粗气徘徊了一阵后,实在没有胆量走进那间正气禀然的值班室,只能唉声叹气地打道回府。
信步回家的路上思绪万千,觉得明天或许就要失去一切了:老婆、孩子、自由、尊严、甚至生命!不由得对自己那晚的兽行懊恼不已,但世界上是没有卖后悔药的,做了就要承担代价,欠下的债迟早要还的。
正当我垂头丧气为自己叹息的时候,脚前方突然有一个东西窜了下,把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忙向后跳去闪开,借助远处昏黄的路灯的定眼一瞅,竟然是一条两米多长的游蛇。
心中顿时一阵纳闷:已经深秋了,这条蛇为什么还没不冬眠呢?
游蛇此时正翘着上半个蛇身,飞快地吐着信子作攻击状,而它对面,则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农家公鸡。很显然,刚才的那一下并不是奔着我来的,而是那只公鸡。
这情景让我明白了,游蛇在为冬眠做最后的营养储存。
公鸡虽然惊惧,但看样子并没有放弃反抗,脖子上的绒毛全都耸立了起来,脑袋机灵地抖动着,随时准备啄一口咬过去的游蛇。
物竞天择,公鸡哪里会斗得过游蛇,几个回合之后,就被它一口咬破了喉咙,血不停地涌出,只能拨弄着爪子垂死挣扎,但任凭怎么抓挠,也摆脱不了它的绞缠,很快就没了反应,一动不动地挂了。
游蛇毫不在意一旁观赏的我,似乎带着故意炫耀的目的,张开了巨口,开始吞噬比它粗好几圈的公鸡,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虽然寓意是人的贪婪之心要是上来了,就像能吞掉大象的蛇口那么大,不过侧面却恰恰说明了蛇嘴的张合能力是多么惊人。
‘嗖——’
正当我以为公鸡会是游蛇的盘中美味时,突然从黑暗的角落里窜出一条短尾蝮蛇来,以迅疾不及掩耳般的速度一口咬在了游蛇的脖子上。
此时的游蛇正吞噬着公鸡,一时很难将它吐出来,再加上刚才搏斗消耗了太多体力,所以与肤蝮蛇绞缠在一起没多大会就被干掉了。
理所当然的,公鸡成了短尾蝮蛇的夜宵,而刚才的游蛇不过是它的一颗棋子罢了!
回到家里后,看到老婆孩子都还在沉睡,根本没有发现我出去过,于是脱了鞋悄悄上了床,但是却无法入眠,那条短尾蝮蛇咬死游蛇的情景老是在我脑海里回放,终于,我做了一个让自己也感到恐惧的决定。”
“你一定是从蛇的自相残杀中得到了启发,所以决定就是杀了老杨吧?”我忍不住反问了句。
的士司机一脸沉重地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的决定就是要做短尾蝮蛇,咬死游蛇的老杨。”
“那老杨的身体被碾压成肉泥,也理所当然是你干的了?”我求证地问了句。
“不错!是我做的。”
“你是怎么让自己脱身的,连交警都没法查到?”我紧紧追问。
的士司机抿了下嘴:“其实很简单,那晚我离开家之后,给老杨打了电话,说同意和他一起去自首,问他在哪里,没想到他竟然出车了,正在外环交汇处趴活,我想他或许是打算在进监狱前,在给家里挣点钱,亦或者是与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的士司机身份做最后一个告别吧,总之这样一来就更好办了。
我让老杨等着我,然后打了一辆的士朝他那边赶去,那天夜里很冷,加上已经是下半夜了,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但是为了保险,也为了规避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