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嫂子回娘家了,我爹他在小屋里睡得,年龄大了睡得沉。兄弟,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
“哦,我是爬山时不小心摔的。”
“村子后面的山吗?”陈大哥问道。
“是的,我本来是想去找林子里的老太太的,结果迷了路,一不小心踩空滚到了山沟里。”我找了个借口敷衍道。
“你去找林子里的南宫老太婆?!”陈大哥好像很吃惊。
我点了点头:“是的,是想让她帮忙寻找婴儿,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她是很厉害,可是肯本没有几个人见过她,要是能见到她我一定求她救救我的孩子。”陈大哥想起孩子一阵抽泣。
我安慰了一会,陈大哥才平静下来。
陈大哥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客气道:“现在都夜里十一点了,太晚了,你大嫂正好不在家,你就在这里睡吧?”
我想了下,现在回祁老头家里睡,肯定让他起疑,不如在陈大哥家里睡一夜明天再作打算,于是对陈大哥感激道:“那打搅你了。”
晚上躺在陈大哥的床上,翻来覆去有点难以入眠,可能是咋睡的缘故,到了后半夜,听着陈大哥一浪胜过一浪的鼾声,更睡不着了,感觉肚子有点涨,想上厕所。看着旁边熟睡的陈大哥没有好意思叫醒他,我独自下床穿了鞋子出屋,向院子角落的茅厕走去,借着星光,进了厕所,正放着水,感觉脑后勺有股凉凉的风出来,一阵一阵的。
我提上裤子扭头一看,“哎呀妈呀——”吓得浑身一哆嗦,不禁叫了出来。
后面漂浮着一张苍白的脸,没有身子没有头发,就是一张脸,那脸皮正张着嘴向我吹着冷风。我靠在墙上,冷汗直流,望着面前五官模糊的这张脸,不知道它要干什么。等了一会发现那脸没有向我靠近,而是向远处慢慢的飘走。
强烈的好奇心替代了我的恐惧,我不禁跟着那张脸走去,出了陈大哥家,向村子下面走去。路上静悄悄的,那张脸皮在前面飞得很快,我一路小跑的追着。一直到了村口,那张脸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向南飘去。我忍着疲惫跟了上去,跟着它沿着地里的土路向南跑着,两旁是枯黄的玉米杆叶,冷风的吹打下,啪啪乱响。
我再向前一瞧,那张脸不见了,心想怎么回事,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凭空消失了?我赶紧快步向前跑去,到了前面赶紧刹住,身子晃悠了下,差点栽下去。脚下是个深坑,有二三十亩地大小,坑里满是密密麻麻的干枯芦苇,芦苇尖正好和地面一样高,所以刚才我没有发觉。
我打量着眼前的这一大片芦苇荡,脑子里不断搜索着,一个名字跳了出来——死人湖。没错!这地方无论样子还是位置都像极了祁老头回忆中的那个死人湖。
祁老头曾经说过这地方和山中的林子一样是个诡异的地方,当年这里面不知道烧死了多少具尸体,祁老头的爹赶驴车去卖箩筐时还在湖里面见过一个女人。
秋风吹来,死人湖里的芦苇哗啦啦的响着,像是无数的冤魂在哭泣。我紧紧裹了下身上的衣服,沿着坑边走了一会,找到一处不是很陡的坡,侧身下到了坑底。
坑底还有没干涸的湖水,我掰断了根芦苇试了下水深,有一米多深,水下面是软软的淤泥。我围着死人湖走了一会,发现最浅的地方也是没膝的泥水,根本没办法下去,转身打算上去离开,刚要上岸,突然听见身后水中有哗哗的声音。
我扭头找去,瞧见不远处有什么东西浮了上来,在芦苇杆之间晃动着。我轻轻地走过去,想看清楚一些,到了跟前那东西静止不动了,放佛是在等我。我弯下腰低头向那东西看去,那东西黑黑的像个柱子,我用手里的芦苇杆一戳,黑东西“呼啦”一声翻了过来。
我凑上前去一瞧,竟然是一具泡烂的死尸,吓得我头皮发麻,一屁股拍在地上。我定了定神,站起来小心的又瞅了一眼,发现那尸体的脸白的吓人,很面熟,一想,分明就是刚才把我引到这里的那张脸皮。
我摸了摸口袋,还好手机在身上,我用手机的光亮照过去,一张哀怨的脸庞呈现在我面前,那哀怨的眼神和精致俊秀的五官立即就让我认出了是谁,没错,是祁老头的儿子。尸体脸上的表情和婚纱照上一摸一样,微笑下隐藏着一种怨恨。
只是现在变成了腐尸,躯体已经被水泡的发白涨烂,散发着腥臭味。我意识到祁老头肯定有问题,他和儿媳妇不是说儿子一直在南方打工吗?这尸体至少在水里泡了有半个月了。
我明白了,原来祁老头儿子的那张脸是要把我带到这里来,让我发现他的尸首,好让我替他伸冤。我将手里的芦苇杆插到尸体旁的岸边,做了个记号,赶紧爬到了地面上,顺着原路回村子。
天已经微蒙蒙的亮了起来,我加快脚步,刚到村口碰巧遇见祁老头,他正在将豆秸散到地上,准备晒豆子。
祁老头瞧见我愣了一下,问道:“你这是?”
我心想我一个人不能直接向他摊牌,还是先去秦村长家,多找些人来,一起捞出尸体盘问他为上策。
我笑了下,编了个谎话道:“我刚从城里回来。”
祁老头哦了一声,低头忙了起来。我赶紧向村长家跑去,跑到村长家,使劲敲了半天他才开门。我将在死人湖发现祁老头儿子尸体的事情向秦村长说了一遍,秦村长听了也是十分震惊,赶紧出来喊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