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将脸侧了下,用凌厉的眼神盯着我:“臭小子,别以为这些年没打你,就能蹬鼻子上脸,最后问你一句,到底走不走?!”
我张了张口,想要坚持已见,但终究没有这个胆量,只好咂咂嘴巴:“那你小心点,蓝老大的术法我还没有领会,但力度和速度都比另外三个护法要强很多!”
父亲微微点了下头,语气平和了不少:“知道了,快回到你母亲那边去吧。”说完挥了挥手,攥着仅剩的一把斩邪雌雄剑,转向了蓝老大的躯体。
我虽然答应父亲离开,但走得却十分缓慢,暗暗唏嘘起来,本来这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只要杀了蓝老大就能证明自己,在不依靠父母和其他人的照应下,一样可以做成一件事。
但现在却关键时刻掉链子,没能杀了蓝老大,还要父亲来收拾残局,实在有些不甘心,退了几步后有了新打算,靠在了一根柱子上。
“阿飞,你——”
“嘘——”
后面传来亲生母亲的疑惑声,但被我立马制止了,并且对着她还有其他人眨眨眼睛,示意不要说话,我心里对一切都有数。
虽然他们还有些顾虑,但见我表情坚决,大抵知道不会轻易过去,于是不再言语,只是用动作提醒我小心谨慎些。
“叮当——”
一道剑刃相撞的声音骤然响起,转头一瞅,父亲已经和蓝老大的无头躯体打了起来,两人的速度非常迅捷,虽然半个身子在水中,但移动得飞快。
顷刻之后,就只看到一串串的火花溅起,还有一阵阵振聋发聩的声音传来,难以看清他们的具体招式。
此时才明白,父亲为何要让我离开了,因为凭借刚才的蛮力,我对付起此时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的蓝老大,一点胜算都没有!
父亲和蓝老大一阵缠斗后,两人分开了,都气喘吁吁地面对着彼此,看来是累得不轻。
几秒之后,蓝老大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衣领位置,抓住蓝色丝纱用力撕扯起来。
“刺啦——”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后,裹在他上半身的丝纱,完全被撕了开,露出了真实的胸膛!
看清之后,我愣住了,不由得吞咽了口唾沫,实在难以想象,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头颅真地像父亲所言,长在脖颈的下面,胸腔里面!
不过并不是完全封闭在里面,那样的我也看不到什么了,而是一张丑陋的老脸外露着,从胸膛正中的位置微微凸起,有眼睛和口鼻,也许是受到空间限制的原因,并没有耳朵和头发!
整张脸并不是光滑平顺的,除了眼睛口鼻之外,还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红疙瘩,比暗疮还要饱满,并且里面充涨着青色的脓液,让我想起了癞蛤蟆,用难看形容也是抬举他,简直是恶心和瘆人!
看到这里,先前的疑惑也茅塞顿开,这家伙的脑袋既然还在,当然不会死掉;并且眼睛也露在外面,轻易地用手攥住父亲抛过去的斩邪雌雄剑,也不难理解了。
心中渐渐升起一股怒火,觉得有点被耍的感觉,方才辛辛苦苦与他打斗,好不容易让他脑袋搬家,没想到竟然是个缝在脖颈上的假货,真正的头颅在胸膛里!
越想越来气,手里的黑刀刀柄,都被我攥出汗水来。
“呵呵,呵呵,裹在身上的层层丝纱除去后,视野清晰多了,也舒爽多了。林越,接下来就等着受死吧,话说二十多年前,就该杀了你这碍事的家伙!”蓝老大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哼!你这老东西,终于露出真实面目了,看来不光心理扭曲,连身体也一样丑陋,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一句话。”父亲皮笑肉不笑道。
“什么话?!”蓝老大胸膛上的脸,露出十分不解的神情。
“老天爷是公平的!”父亲冷冷地讽刺道。
“呸!公平个屁,让我生成这样公平吗?被嗤笑成怪物异类公平吗?为世人所不容要赶尽杀绝公平吗?!”蓝老大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父亲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别为自己找借口了,为了弄清你的真实身份和面目,这些年我可是查了不少野史,暗访了不少隐匿的术法人士。
当年并不是世人不容你,而是你利用自己的畸形身体,编造谎言,将自己伪装成先知,欺骗民众的钱财,还打着祭祀的旗号,奸`污了无数未成年的女孩,最后被他们推下悬崖,可以说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蓝老大见自己的谎言被揭穿,又极力辩解起来:“那是他们自愿的,自愿给我钱财,送给我女孩的,我只不过是照单全都罢了!何况,不管我做了什么,他们都没有权利惩罚我,除了大明的律法!”
父亲将手中的斩邪雌雄剑扬了起来,指着蓝老大胸口的那张脸,坚定道:“大明朝已经不在了,现在是新社会,按照当今的法律,你就算死一百回都是便宜了,我当然不能让你占那种便宜,所以要在这里,用最歹毒的方式杀了你,让你为多年来做下的孽,血债血偿!”
蓝老大哼笑一声:“你觉得还有这个本领吗?我算是看出来了,二十多年过去了,你的能力已经退化了,身体都发福了,有什么自信杀了一直苦心修炼的我?!”
父亲也咧嘴笑了下:“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这么多年既然一直在研究鬼血莲花教,搜寻你们四大护法的真实资料,怎么会不加强修行呢?我肚子里装着的,可不是脂肪,而是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