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清晨的海风阵阵阴冷,但我和雨轩却挥汗如雨,沿着裸`露的沙滩一路奔跑,目光紧紧盯视着一波又一波的浪花,以至于好几次都被脚下的石砾绊倒,但毫不在乎,相互搀扶着爬起来,继续前行。
十几分钟后,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小码头,大约十几条锈迹斑斑渔船停靠在里面,不停地来回晃悠着,也许是太早的缘故,并没有看到任何渔民。
我和雨轩登上了一条摇摆不定的船只,朝海里眺望了一阵,没有发现异常后,转身准备离开。
“咚咚咚,咚咚咚……”
冷不丁的,耳朵里突然捕捉到一阵轻微的碰撞声,似乎是从下面传来,忙蹲下身子朝几只渔船间的空隙瞅去,终于,在一条狭长的夹缝里,发现了强哥,不由得眼泪簌簌直落。
此时的他浸泡在海水中,身子仰躺着,时而浮出水面,时而沉入水中,头颅撞击在船体上,发出先前听到的那种“咚咚”声。
手腕和脚腕上血肉模糊,正汩汩地流着血,将缝隙里的海水都染成了红色,惨不忍睹!比这些更厉害的是他的脸色,由于海水冰冷的缘故,已经被冻得煞白煞白。
“啊——”
雨轩看到水中的强哥后惊叫了一声,随后哆嗦着嘴唇嘀咕道,“怎么会这样?那人为什么要下如此毒手,太凶狠了……”
我瞥了她一眼:“你赶紧跟小远他们三个联系,让他们过来。”说完在甲板上找到了一根缆绳,打了个活扣朝水中的强哥投去,套住他的腰部后,用力朝上拽起来。
将强哥拉到甲板上后,用手一试,已经没了呼吸和心跳,不由得急切起来,忙解起他胸前的纽扣,打算做心肺复苏,谁知道手指不经意地,碰到他上衣口袋里硬邦邦的。
掏出来一瞅,竟然是用白纸折叠的小船,已经被海水浸湿,由于急着救强哥,也没时间打开细看,就装进了衣兜,随后用手掌在强哥胸口上使劲按压起来,心中不停念叨着: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醒过来……
“唔唔唔,唔唔唔……”
功夫不负有心人,强哥呜咽了几下,嘴里喷出一口海水,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苏醒了过来,不过十分虚弱,嘴唇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声音,很快又昏过去了。
我忙将外套脱下来,盖在他的身体上,同时用绳子勒住他受伤的手腕和脚腕,阻止血液的流淌,实际上,伤口黏糊糊的,已经没有多少血再流出来了。
船尾,雨轩正用手机大声呼喊着,告诉小远他们我们此时的位置。
我扬手制止了她:“让他们直接去轿车那边!”说完将强哥背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快步朝滨海公路上奔去。
一口气跑到奥迪车旁时,听到一阵阵脚步声在靠近,扭头一瞅,是小远和米姐以及晨雪,他们赶到跟前,看到受伤的强哥后,全都一脸震惊。
尤其是米姐,眼泪哗哗地就下来了,抱着强哥的身体痛苦不已,此情此景令人动容。
我拍拍她的肩膀:“别哭了去,强哥还没死呢,你和晨雪、小远在后面横抱着他的躯体,雨轩你坐在前面!”安排好之后,我将汽车发动起来,朝最近的浦东医院驶去。
急诊室里一通抢救后,又拍了一大堆片子,强哥终于被转移到了手术室。
主刀的男医师说他的双手和双脚上的跟腱,全被砸断,虽然可以接上,但以后却不能进行重力活动,尤其是一些剧烈的运动。
“那……那强哥不就等于成了废人了吗?”晨雪不知好歹地反问了一句。
“别胡说八道!”我瞪视了她一眼,随即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对男医师真诚道,“那就拜托了,一定尽量接上他的脚筋和手筋。”
医师点点头,进了手术室,直到四个小时后才出来,擦擦脸上的汗珠对我们松口气:“手术很顺利,跟腱和周围的神经已经被缝接上,不过就像先前跟你们说得那样,由于是被钝器砸断,不是剪断,所以恢复后会留下后遗症,不宜进行剧烈活动。”
我指了指里面:“那我们现在能不能进去看他。”
男医师摇摇头:“现在不行,等一会吧,护士会将他送到外科病房,并且告诉你们住院的一些事宜。”说完离开了。
十来分钟后,护士将强哥推了出来,不过人仍旧昏迷着,为了便于照顾,我们要了最好的一个单间,办完手续交完费用后,全都围坐在病床四周,焦急地等待着……
我瞅了瞅大家憔悴的面孔,从半夜到现在已经十几个小时了,都没有休息和进食,于是对晨雪和小远提示道:“你们俩下去给强哥买点有营养的汤上来,顺便也给所有人带点吃的吧。”
等他们离开后,我瞅了瞅米姐,她一直紧紧握着强哥的手掌,表情很沉重,眼睛里满是悲伤和心疼,于是长舒口气,对雨轩打了个眼色,让她劝慰一下。
雨轩领会我的意思,挪到她旁边坐了下:“米姐,刚才医师不是已经说了吗,强哥的手术很顺利,很快就会完全康复的。”
米姐摇摇头,哽咽道:“可是他已经不能进行剧烈活动,对于特种兵出身的他来说,是个很沉重的打击,等于是毁了他的梦想。”
雨轩拍拍她的肩膀:“怎么会呢?大不了不冲在第一线了,转而坐在国安局办公室里不是更好,那样的话也不会随时有生命危险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米姐长叹口气:“话虽这么说,但就怕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