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二人对视,微生曦寒把玩着锁链,面露轻嘲,似乎对玖珠的伤势不满。
昔日只听老板娘说微生曦寒如何如何残虐,今日来看果真如此,她没有忘记,对方一月前还曾将她扔下马。
五指微拢,她不动声色地擦伤着血痕。
微生曦寒最见不得她这不咸不淡的模样,往日里谁挨他一记铁链不是吓得瑟瑟发抖,怎么偏生这个寡妇音容如常。
早知刚刚就毁掉她的容,他恶劣地想。
她见对方神情不对,不宜沉默,“公子怎么来了?”
“呵,”微生曦寒回了句,“马屁精。”
称呼公子只是客套,却被对方说成是马屁精,玖珠索性闭嘴。
“楚国来的寡妇。”微生曦寒没头没脑地来了句。
嗯、她是寡妇没错,玖珠根本不知对方想说什么,难到只是为了表示对寡妇的不屑?
两人僵着,对方的眼神不在她身上,玖珠觉得他此行的目的并非自己。
莫名风起,纱窗被掀开半扇,及目望去,正有一个小孩在院前玩耍。
她安心不少,对着那人喊道,“阿木,过来。”
那人犹豫着,愣在原地半响,玖珠侧目,身边的男人煞气太重,小孩都被吓住了。
“过来。”她招手。
阿木这才敢靠近,她取了样菜,慈眉善目,“帮忙把菜端上桌,准备吃饭。”
阿木懦懦地瞧着她,捧着菜就出了屋,动作却是熟练。
玖珠也拿了样菜,对着微生曦寒,“公子要一起吃么?”
他瞧着那寡淡的菜式,拂袖离去,“不必。”
她转进大厅,阿木正站在桌旁,坐和走都不得章法。
她笑了,这孩子,总是这般生分,见到她从来都不喊一声,现在倒好,让人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寡儿。
“阿木,你见着钰儿了吗?”她问。
他摇头,自己只是在院里玩,却被封姑姑叫了过来。
她摸摸他的衣带,塞给他一把松糖。
她最终是在院内最角落出找到阮钰,对方整个身子缩着,走近时才看清,原来是在数蚂蚁。
“钰儿,饭都做好了,怎么还在这?”她语气温和。
“娘亲。”阮钰只会这一句,双手负立,仪态大方。
她垂眸,微生曦寒莫名其妙地到访,又莫名其妙地离开,他绝不是冲她而来,否则自己出不了微生府。
吃饭时阮钰也细嚼慢咽,虽饿了,却听不到半句声音。
是哪里的富贵人家能教出这样落落大方的小孩?
她当天夜里就将阮钰送走,离开时对方仍扯住她的裙摆,她只说,“危险。”
第二日,她照常端药进微生府,没想到和府中主人打了个照面。
微生曦寒也在刘璨那坐着,两人就着一幅画讨论,说得是些高雅之词。
她将药摆好,刘璨眼尖,“你的手怎样了?”
“无妨,昨日生火时烧着了。”
她知晓刘璨心细,但他的“体贴”却让她有一丝不适,记忆中他们似乎并没有这般熟悉?
刘璨抿着药汁,赞叹,“果然是你熬的,喝着一点也不黏腻。”
对于这句夸奖她能受着,因娘亲的影响,她每每将药材筛净,放在纱布中熬制,喝着不带有磨砂感。
微生曦寒见他二人言语默契,心底对玖珠升起鄙夷,这寡妇,才一个月就找了个姘头。
他只道, “你们倒像是两口子!”
刘璨愣了愣,补充,“公子莫要说笑,我只当婷柳是亲妹妹般。”
微生曦寒辗转看向二人,二者表情如出一辙,皆是一脸泰然,像是串通好了。
无趣!
他无心搜刮别人的风月□□,只说了句,“你们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