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道:“便如何?可是他出手救了皇帝?”
老头儿摇头:“是小老儿,小老儿出的手。”说完抬手擦擦额头。我循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看到他额上鼻尖满是细密的汗珠。
是我问的太急了吗?还是我态度太凶了?都没有吧。
“那个,你慢慢说来,不着急。”
老头儿抬头看我一眼,不自在的点点头,悄悄放下手背。
“那后来如何了?皇帝看到你救了他?”
老头儿一哆嗦,滑下凳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看一眼那凳子。那凳子那么难坐吗?看着和我坐的一样啊,我的不滑啊。
“上仙,小老儿实在是不知情啊,若知道那位也是上神,小老儿怎么都不会出手的,实在是不知情,出手后才看清。”
他这又哭哭啼啼说的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呢。
“你能不能别哭了!你一把年纪,满脸褶子,又不是俏姑娘,哭起来一点也不赏心悦目,看着就烦。”
若不是怕把憋死他,我真想一道法术封了他的嘴巴,看他还哭。
老家伙是怕我的,当下止了哭,收起鼻涕眼泪,规规矩矩在地上跪好。
我无奈的叹口气,突然就觉得身心都有些疲累,放下茶杯,站起身,向窗边走去。
距离远看的不清,近处看,便看仔细了,原来是盆兰草。真是没想到,慕淮叶还有这样儒雅的兴致。俯身闭目闻了闻,淡极的幽香,却是沁人心脾的很,顿觉疲惫消散了不少,欲再细细品一下,却是怎么也闻不到了。
失落的起身,忽然想起一件事。九霄殿外,我假意跌倒跌进北华神君怀中,便闻到过这种幽香。原来不是幻觉,是真有香味。
看来不是凡人慕淮叶,是北华神君有这儒雅的兴致,还很是喜爱,转世被封了记忆都没封掉这兴致。
“上仙,您在笑什么?”身后,白须老唤我。
笑?我笑了吗?我抬手摸摸嘴角,还真扬着。
转过身,看向仍跪在地上的白须老。对了,我还想起一件事,木灵村的村民都称这老头儿白须老。真是个怪名字。
“白须老,你哭好了?”
白须老一愣,随即脸刷的一下红了。
“不哭了,不哭了。”很小声的回我。
我满意的笑笑,那幽香使我心情都愉快了几分:“不哭了便继续吧。仔细的好好说说你方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不知情?什么没看清?”我重新回到桌前坐下,拿起水壶倒水,却发现里面已经没水了,只得抿抿嘴,压下嘴里的馋意。
也真是奇了,慕淮叶卧房里的茶水出奇的好喝,比帝后的玉露琼浆都要好喝。
“上仙,小老儿再去取些水来。”
我摆手制止他:“不用,且说你的。”
白须老又重新跪在地上。这次我扶他起来了,让他坐下他也坐不住,回头还得滑下去。
我看他跪好,才道:“说吧,什么不知情?”
白须老抬头看我,目光里有诧异有不解:“上仙不是来责罚小老儿的吗?”
“我为何要来责罚你?”这次换我不解了。
“难道小老儿想错了,不是那么回事儿?”
“你想错什么了?不是怎么回事儿?”
白须老看着我道:“小老儿看到了当今圣上的元神,圣上也是某位上神的转世吧?”试探着问我。
这老头儿可以啊,我都看不到的东西,他却能看到。登时觉得有些恼火,心里不平衡。
没好气道:“什么眼神儿,那是南止星君本尊。”
“啊?”只听白须老一声惊呼,嘴巴张得下巴都快撑掉了。
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那那那,小老儿果真是坏了上面安排好的运数吗。”再一声惊呼,跌坐在地。
我扶额撑住桌边,怎么想从他嘴里知道点有用的怎么难呢。
“我就问你,慕淮叶十五岁时发生了命运变数,你当时在不在场?他又是如何做的将军?”我也干脆不跟他兜圈子了,直接问出来我想知道的。
白须老听完我的话,更是傻了,还颤抖起来。
“我说你怎么回事儿?你斗什么?老子能吃了你不成?”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拍桌站起身,弯腰将他从地上拔起来,一把将他摔在凳子上。“给我做好,不好好给我回答,你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间房。”
装腔作戏是我的强项。我是看出来了,这老家伙,不吓吓他,给他点颜色,他话就回不利索。
果然,白须老停止颤抖:“上、上仙息怒,小老儿都招,都招。”
“说!”我再一拍桌,逼近他。
“是、是小老儿。小老儿当时看出当今圣上的真身,便意识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那刺客行刺皇帝的运数应是原本就安排好的,是小老儿不知情的出手相助打乱了运数。
“上仙,小老儿只是一介凡夫俗子,若是让天宫知道了小老儿打乱运数,小老儿一定会魂飞魄散的。小老儿是不得已,这才将责任推给了北华神君的转世。上神毕竟是上神,不会怎样,可小老儿就不一样了……”说着便哽咽起来。
我仔细将白须老的话在脑海里梳理一遍,这才终于明白他说的是怎么一回事儿。
原来这老头儿看出皇帝的真身,便误以为刺客行刺皇帝是安排好的运数,他出手相助,便是打乱了运数。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我道:“运数天命这种东西是不可违的,你要能打乱什么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