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忙上前一步,“马均见过安宁亭侯!”
董俷笑道:“德衡兄莫要见过。我与蒲元多年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一时高兴,怠慢了先生,还请先生原谅则个。”
说着话,拱手一礼。
马均不由得受宠若惊,连连称不敢。
旁边蒲元说:“怎样,我和你说过,休要听那些人碎嘴子,我家主公最平易近人。”
董俷不由得笑了起来。
“也罢,我们不要在这里客套了。前方尚有车马等待我等,我们就一边走,一边说吧。”
当下众人上马,蒲元在旁边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
“主公,这两年元可说是走遍了天下,发现了很多新奇的玩意儿,也学到了很多新奇的事物。听闻主公立下显赫声名,元恨不得立刻回到主公身边,为主公效力呢。”
董俷笑骂道:“我看你这本事,都学到了嘴上。怎样,你那考工录可曾研究透彻?”
蒲元得意道:“亏了结识德衡,否则元不知道要学到什么时候。我们一遍走访各地名匠,一遍研究那考工录上的学问。德衡时常会有奇思妙想,元真的受益匪浅。”
董俷不禁对马均高看了一眼。
马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大人莫要听蒲元胡说,在下自小喜欢这些奇巧淫技,故而常异想天开。还是得了蒲元那考工录,才知道这里面居然有如此大的学问。先人之学,果然是令我等望尘莫及。数年探究,也只是管中窥豹,实不足称道。”
“好了,二位都不要推让,其实我也喜欢这些,只是……呵呵,一窍不通。蒲元,你还没有说,你们怎么会在颍川?”
马均这时候也放开了许多,不复早先那般拘谨。
听董俷询问,当下笑道:“大人……”
蒲元说:“德衡,你怎地还大人长大人短的称呼?何不随我一同,称呼主公?”
“这……”
董俷很真诚的说:“德衡,你莫要听蒲元乱说。在我眼中,你和蒲元才是有大本事的人。天下人轻鄙工匠,殊不知这历史,往往也就是有你们所创造。我甚羡慕你们这样的人,有那么多奇思妙想,可以制作出那么多有趣的东西。只可惜我天资愚鲁,舞刀弄枪或许还行,可要说其贡献来,却是远远比不得你们这些人呢。”
武安国甚不服气,“他们有什么贡献?”
董俷用马鞭敲打了一下武安国的头盔,“安国,莫要轻视任何人。没有马均、蒲元他们这些人,你身上的盔甲,手中的兵器,又从何而来?还有,你住的房子,睡的床铺,吃饭喝酒用的餐具,不都是出自于他们之手。没有他们,你还要过茹毛饮血的生活呢。不止如此,且看那城池,船只,乃至于我们行军所用的车驾……仔细想想,没有这些,我们能过的如此惬意吗?这世上,最不可轻视的就是他们啊。”
武安国轻轻点头,就连旁边的淳于导,也是若有所思。
这一番话,却是让马均和蒲元无比感动。马均马上行礼:“主公,我等这种操持贱役之人,今日能得主公这一番话……死也都瞑目了。马均不才,请主公收留。”
董俷很开心。
这人品好的时候,走到哪儿都能收到有用的人。
众人又是一阵寒暄,蒲元这才说:“我们早先在淮南郑浑家中做客,恰逢他要送东西来颍川,我和德衡也颇为仰慕这里,故而就自告奋勇过来。事情办完了之后,我准备买点东西,然后回牧场。好多年没有回去了,好生挂念……不想在街上看到巨魔士。我就寻思,这天底下如巨魔士打扮的,只有主公您这一家,故而就追了上来。”
董俷恍然大悟。
原来成蠡所说的在街上有人跟踪,是蒲元啊!
不由得笑了,“你也忒大胆。这么不吭不响的跟着,万一被误会了,很可能会送了性命,以后切莫如此。对了,那郑浑是什么人?怎地你二人如此称赞他呢?”
马均道:“郑浑原本是豫州人,祖上据说是那发明了麻刚的郑麻,原本也是大户人家。前两年因战乱而避祸淮南,我们听说了他之后,就前去拜访,想要求教麻钢的锻造之法。主公,那郑浑实为有本事的人,不但精于机巧之道,更是博学之士。若有机会,您最好能请他出山。有此人相助,均以为定能为主公您派上大用场。”
淮南,正好此去丹阳,可以见一见。董俷把郑浑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董俷等人追上了前面的队伍,一路急行,在当晚住宿于颍川和南阳交界处的一个村庄里。
这颍川、南阳,也都刚遭受了一番灾难。
见到董俷这一行人来时,村里的人都是人心惶惶,好不紧张。
不过看巨魔士军纪严谨,随即又有人认出了董俷的模样。要知道,当年董俷在颍川、南阳等地血战,后来又经历了许多事情,那虎狼之将的名号,可谓是妇孺皆知。
村中里正很恭敬的把董俷等人迎了进来,好一番热情的招待。
待应酬完毕之后,董俷叫来了蒲元、马均等人。徐母也受到了邀请,聚集在一处。
董俷说:“如今我奉旨往丹阳募兵,元直和广元和我一路。但不知婶婶有什么打算?”
徐母看看徐庶,犹疑道:“却没有打算。”
“颖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