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西域暴虎,那可是名扬天下的大事情……
逢纪道:“三公子所言极是,董俷若在关中,我们奈何不得他。可如今,他逃到了我们的地盘,怎么可以轻易放过。朔方乞活军,被死死的缠在塞外,怕是一段时间内,无法腾出手来。就算分出了胜负,到时候也是死伤惨重,不足为虑。”
“是啊,主公……”郭图说:“这是干掉董贼的好机会。董贼一死,关中定然大乱。我们可以趁机夺取河东,强渡河水,占据关中。如此好机会,断不可溜走。”
沮授沉吟不语,可是田丰却忍不住了!
眼见袁绍有些心动,连忙道:“主公,万不可冒然行动。且不说那董贼精于游击,善于奔袭。云中、五原三郡,兵力空虚,若想追杀董贼,需调拨大批人马……同时还要面对那朔方军的攻击。主公,莫要忘记了那朔方解烦军的战斗力。”
提起解烦军,袁绍心里面就是一阵腻歪。
那是一支让人非常难受的人马。端的有一点攻如猛虎,守若磐石的味道。
当初击溃吕布之后,袁绍曾调集大军,试图攻入朔方。可没想到,十万大军被阻于朔方境外,整整半年的时间,损兵折将不说,最后也没有捞到一星半点的便宜。
那一次指挥作战的,可是他心腹大将,杨凤!
的确是很麻烦……
若出手对付董俷的话,万一弄不死他,可就是大麻烦了。想当初,李傕郭汜多少人围追堵截,却连个人影都摸不着。马腾十几万大军,也被董俷杀得凄凄惨惨戚戚。
前车之鉴犹在,的确是很令人担忧。
袁绍刚起了的那点心思,一下子变得无影无踪,再也生不出半点波澜。
“元皓,你的意思是……”
“稳固代郡,屯军云中,静观各方人马的动作。”
“哦?”
“主公难道认为,其他诸侯,会眼睁睁的看着,没有丝毫动作?曹操定会有举措,到时候看他们开出什么条件,我们在做决定不迟。只需把那董西平困在云中五原两地,是杀是放,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看着吧,不用几日,必有动作。”
田丰所说的动作,指的是公孙度和曹操。
公孙度虽占了幽州,但是立足未稳,定然会与袁绍求和,寻求时间休养生息。
再说了,公孙度身后现在还有一个麻烦,那就是乐浪郡太守樊稠。
樊稠不死,他断不会和袁绍开战。他需要时间来消灭樊稠,袁绍何尝不需要时间布置?
至于曹操……
田丰心中冷笑:他若是能沉得住气,才叫古怪!
豫州,许昌。
正如田丰所猜测的一样,曹操的确是有点沉不住气了。
董俷深陷绝地的消息一传来,矮胖子顿时乐得是抚掌大笑,多日的郁闷,一下子烟消云散。
怪只怪董俷给他闹出了好大的麻烦。
单单是那一纸求贤令,单只是那一个字的改动,若说曹操没有影响,那是胡说八道。
说实话,第一次看到那榜文的时候,把曹操气得头疼欲裂。
“主公,嘉以为……不可!”
郭嘉轻摇折扇,皱着眉,沉思片刻道:“盘蛇入关中,巢穴尚未稳固。我等现在行事,万一失败了,岂不是前功尽弃。莫要忘记,那董西平手中也有密探,会没有防范吗?失败了的话,我们再想放蛇入关中,只怕是比登天还难,主公三思。”
曹操闻听,狂喜的心情一下子消失不见。
按照他的想法,董俷生死未卜,长安定然大乱。要知道,那长安城内,并非是固若金汤,铁板一块。至少在刘辨的周围,还有一群世族围绕。这些人会愿意把大权交由董俷?士与武的对立,那不是一两天的时间,决不可能会被改变。
以前,董卓死后,董俷也有过今日的局面。
但那时候,有卢植为董俷坐镇。卢植的名望,绝非一般人可以比拟。那些世族即便是想要有所行动,只怕也难有作为。可如果没有卢植出现在朔方,只怕也就不可能再有如今的西汉王。卢植死了,蔡邕远游,刘洪居于西域,谁能坐镇?
钟繇说:“奉孝此言差异。蛇儿虽未安家,但是长安如今,必然是暗流汹涌。只需蛇儿挑拨一下,则长安世族,定然会生出反意。董西平不在,长安只余踏白军一部,其余各部不是被纠缠在塞外,就是镇守于凉州各线。至于那西域的兵马……
呵呵,远水救不了近火。
我等只需要谋划得当,长安必然会出现混乱。到时候主公陈兵于函谷关外,趁乱一举拿下函谷关,直取长安……试问到时候,就算董西平活着,又有什么用处?他手中如今最大的赌注,就是西汉王。西汉王若不存,他又何来那大义之名。”
钟繇的意思非常明显:杀刘辨!
这样,汉帝在曹操的手里,这大义也就独握在曹操的手中。
很诱人,的确是非常诱人。诱人的连郭嘉,也不禁怦然心动,有些赞同起来。
如果换一个对手,比如袁绍,比如……
郭嘉绝对会同意。
但是董俷……
郭嘉始终觉得,董俷手中肯定有一张没有人知道的底牌。他看不透董俷,而且根据以往各种经验来看,那董俷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说不准这是个圈套?
可是,偏偏又拿不出什么劝阻的借口。
郭嘉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