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太傅府后,阿宝让马车驶向威远侯府,名义上是回去探望祖母,事实上她是听说李明凤生病了,回去瞧瞧,不枉李明凤曾那般细心照顾她。
晋王妃回娘探望祖母家倒没那么多讲究,也没有讲究什么排场,并不需要全家来迎,只通知了威远侯夫人,很快得到消息的威远侯夫人出来迎她进去,阿宝颇为不习惯长辈对她毕恭毕敬,但却不得不习惯。
阿宝先是询问了祖母及几位叔伯的身体健康情况,拉扯完后,小声道:“大伯母,稍会我去看看六妹妹,你通知二伯母一声。”
威远侯夫人一听,便知阿宝今日回来的目的了,哎了一声,便领着她去荣安堂。威远侯夫人对于阿宝如此关心姐妹,心里也颇为高兴的,她的七丫头李明仪与阿宝的关系不错,他日女儿出嫁后,让她时常与晋王府走动走动,有阿宝这层关系在,女儿在夫家应该也是过得不错的。
刚到荣安堂不久,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哀切的哭声,威远侯夫人表情有些僵硬,隐晦地看了眼周遭,小声与阿宝道:“是你大姑姑,今日又过府来了。”
阿宝先前回门时,便见到大姑姑家的表哥表妹,雁然去打听了一些,据说第二天大姑姑回娘家找老太太哭诉去了,顺便带着一双儿女在娘家住了三天,才被赵姑父接了回去,没想到这过了几天,又来哭诉了,至于哭诉什么,雁然还没打听出来,老夫人将这事情瞒得紧。
阿宝努力作正经状,接到消息的徐妈妈很快出来迎她们进去。进去时,老夫人脸上的表情还有些余怒未消,大姑姑李秀媛眼睛红红的,倒是收拾好情绪,不过当她看到阿宝时,顿时眼神大亮,看着阿宝的目光宛若一盘香喷喷的红烧肉。
“王妃今日怎地回来了?”老夫人不威不淡地问道。
阿宝和声道:“孙女想祖母了,过来看看祖母,顺便给祖母捎了些庄子产出的枇杷解解暑。”
老夫人脸上露出一抹笑,说道:“王妃有心了。”
又聊了会儿,阿宝借口去探望姐妹们便告辞离开了。
等阿宝一离开,李秀媛迫不及待道:“娘,想不到我这侄女是个有福份的,竟然能嫁给皇子成为亲王妃。娘,您说,若让五丫头去与昌平长公主说说情……”
“闭嘴!”老夫人粗暴地打断了女儿的话,喘着气道:“你别妄想了,昌平长公主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会看上个五品官的女儿么?紫丫头是个好的,你别随便出馊主意糟蹋了她一生!”说着,老夫人想起几个月前,昌平长公主透露想为儿子聘阿宝为妇,只可惜被皇后、贵妃等人破坏了。从中也可以看出昌平长公主的眼界颇高,区区五品官的女儿,她还看不上眼。
李秀媛委屈道:“娘怎么能这么说?我作娘的不为她打算,能指望紫丫头那偏心的爹?娘您不知道,夫君他有多偏心,对那贱人的儿子女儿千好万好,我的易阳紫卿像根草一样,有好的从来不会想到易阳紫卿,皆要女儿去同他闹上一闹才行……”说着说着,又悲从心来,哭了起来。
老夫人手中捻着佛珠,叹了口气道:“不说你的性子在作姑娘时被我和你爹宠坏了,单是你在赵家使的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怨不得女婿要恼你,你让男人看到什么是恶毒妇人心,能怪他防你么?我怎么生了你这般蠢笨的女儿?女人的手段千千万万,偏你愚蠢的让他看到你最不入流的一面,怨怪得了谁?”
李秀媛抵头抹眼泪,根本没将母亲的话放在心上,若是她不狠点儿,赵家还有她们母子三人的立足之地么?她的丈夫才干平平,这些年若不是靠着威远侯府的关系,他能回京么?说不定熬到死都是个地方官儿。可恨她娘家助赵家如此多,但赵家却是个狼心狗肺的,婆母总骂她不贤不慈,丈夫也不敬重她这妻子,反而去偏宠小妾,如何让她咽得下这口气?
虽然常与丈夫为此事闹,但她仍是想要为自己的儿女打算,若是有成为王妃的侄女从中周旋帮忙,女儿紫卿能嫁给昌平长公主之子,那再好不过了。
厩郊外,正午的太阳兜头洒下,几匹骏马疾驰而过,卷起漫天风尘。
终于,马在京郊一处民宅前停下,马上的骑士翻身下马。
“严先生可在家?”席远站在民宅的院子前,朝民宅里喊道。
过了会儿,宅子里的门打开,一个**岁的小童子走出来,炎热的太阳刺得童子眼睛眯起来,看不清马上的骑士,等眼睛适应了光线后,才瞧清楚那几位骑马而来的男人,其中那坐在马上的人脸庞逆着光,但那气势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是谁?”童子警惕地道。
席远含笑道:“我们是严先生的故人。”
席远的娃娃脸笑起来时就像个邻家亲切的大哥哥,极有欺骗性,那童子眨了眨眼,犹豫道:“对不起,这里没有什么严先生……”
话未完,突然见马上的那位骑士挥了挥手,席远直接推门而入,在那童子就要离开时,一步跃过去,挟持他在手中。
半刻钟后,民宅里的一大一小两人被人捆绑起来,脑袋垂下,显然已经晕迷了。
席远将两人丢给旁边的侍卫,让他们将两人带回京,回头却见他家主子望着不远处的地方不放。席远望过去,没见到什么特别的,正准备开口时,突然见到从树丛中拱出一个白色的小脑袋,眼睛的周围毛色是黑色的,圆溜溜的眼睛朝两人望过来,然后歪了歪脑袋。
然后,席远见到他那冷血无情的主子十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