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自己的挎包上,平台上还有雨后形成的小小水洼,折射着月光的薄凉,染了*的银光。
连同她那抹小小的背影都显得孤立无援。
她仰着头在看星星,墨黑的长发近乎与夜色融合在了一起,风抚着她的发,发丝在轻轻飘荡中也看似那么地遥远。
焦急,转瞬成了不悦。
没由来地,年柏彦心生厌恶,他厌恶她的淡定自若,厌恶她还能静静地坐在这儿,坐在微凉的春风里,呼吸之间还有雨后的腥冷。
可看见了她,他还是放下心了。
其实年柏彦一直在逃避自己的心思,那个被规避的心思就是:他那么急着赶回来,只是怕她不等着他回来而离开。
素叶见他脸色挺难看的,也没再跟他顶嘴,起身。
在跨过栏杆时,年柏彦的心抖了一下,皱着眉,上前箍住她的胳膊。
男人的大手充满了力量,还有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温暖了她冰冷的胳膊,连带的,心口也暖了很多。
只是,她在平台上坐得太久了,双腿被风吹得都有点僵直,栏杆近在眼前却总是跨不过去,脚也像是麻木了,不听使唤。
年柏彦伸手,不费力气地将她直接打横抱起。
她心神恍惚了一下,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了他的领带上。
他的体温透过衬衫向她传递,温暖安全。
就这么一瞬,素叶的鼻头竟然酸了一下,又像是有什么堵住了喉咙,晦涩难忍。
“怎么穿这么少?”头顶上,是男人不悦的声音。
她上身只是件衬衫也就罢了,却配着半身裙,唯一能御寒的就是薄薄的丝袜。
他抱着她,都能感觉到她全身的微凉来。
素叶这才从恍惚中脱离,放下了胳膊,轻声道,“我自己能走了。”
年柏彦脚步一滞,全身紧了下,而后,二话没说将她放下。
走廊里的暖,驱走了一些凉意。
她觉得指尖正在逐渐变暖,不知是因为走廊的温度还是因为,他的体温。
“在精石上班不是要注重仪表仪貌吗?我可不敢穿得那么随意,会被扣钱的。”素叶嘀咕了句。
年柏彦沉默地看着她,一声不吭。
素叶见他没反应,抬眼。
岂料他正盯着自己,目光隐晦不明。
她赶忙抽回目光,清了清嗓子,这种情景不知怎的竟有点尴尬了。
“榆木脑袋,笨!”他盯了她能有半分多钟,毫不客气地落下了这句话,仔细一听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言语似的,每个字都咬得极其重。
骂完了这句,他就转身离开。
素叶一愣,骂谁呢?
谁榆木脑袋了?
紧跟着快走了两步跟在了年柏彦身后,“我怎么了你就骂人?”
年柏彦没搭理她,径直朝家门方向走。
见他不吱声,素叶更来劲了,“如果不是你三天两头拿扣钱来吓唬我,我也不能穿成这样啊。”
年柏彦在门口停住脚步,转头没好气地甩出了句,“你明天干脆光着出门得了。”
素叶瞪着他,狠狠剜了他一眼。
年柏彦懒得再理会她,站定后,输了串密码进去,果然被告知无效密码,她说的没错,房门的确自锁了。
“之前的密码是什么?”她盯着他毫无表情的侧脸问了句。
奈何,年柏彦只是睨了她一眼,没做回答。
素叶在这件事上自知理亏,也就不说话了。
走廊,死一般的安静。
静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如绵延的藤蔓,交织教缠。
她无聊地在旁等候,看着年柏彦输入了自己的指纹,然后听到“滴”地一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悦耳。
素叶几乎能闻得到房间里芳香温暖的气息。
年柏彦没急着开门,反倒是冲着她一伸手,命令,“手。”
素叶眨巴了两下眼,傻乎乎都问了句,“左手还是右手?”
“随便。”
“哦……”素叶递上了左手。
年柏彦握过她的手,将她拇指抵在了指纹扫描区,却在下一秒停住了动作,默了两三秒想后,松开了她的手。
素叶感到奇怪,正想问他为什么,就见他已经三下五除二地重新设好了一道密码,连续输了两遍后,只听房门的警报系统自动关闭,房门开了。
进了屋后,素叶忍不住问,“为什么不设我的指纹?”
年柏彦边换拖鞋边说,“你那么笨,下次说不定都忘了指纹是在你的左手还是右手,指纹你再忘了,这道门就彻底报废了。”
“年柏彦,不带这么拐着弯骂人的吧?”素叶也换好了拖鞋,跟着他身后进了客厅,将外套放在一边,“我只是对数字不敏感而已,左右手我还能记得住。”
“以防万一。”年柏彦在酒桌上喝了些酒,嗓子干渴得很,甩了这句话后直接进了餐厅,到了杯水,几口喝光。
刚刚,就在瞬间他起了私念。
他知道那一刻的念头挺可笑挺幼稚的,但还是那么做了。
之前想着指纹改成她的,这样下次她再忘了密码至少不用在外面等了,但很快地年柏彦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觉得,如果指纹还是他的,那么下次她忘了密码,还是一样需要他的。
他宁可跑回来再给她开门,也不想让她从此以后靠着自己什么都可以,有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