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泪水落在年柏彦的眼里,心疼万分,低头,一点点吻噬她睫毛的泪珠,如果可能,他何尝不想解脱?
他的吻痛苦而低沉,她闭着眼,却无法割舍地放手。
渐渐地,他的身体再次热切起来。
如果能有一种记忆来记住彼此,那么,这种声嘶力竭般的纠缠和痴爱,也无非不是一段惊天动力的记忆。哪怕真的从此分开,他们至少还能记得彼此的体温和*时的绝望,这也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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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始终相信,一个人走到了路的尽头总会遇上河流,到了河流的尽头总能遇上山脉,到了山脉的尽头也许是片森林,穿过那片森林,也许又找到了来时的路。只是,经历的山水多了,再重新站回在大路上时,心境也就不同了。
可她看不见她和年柏彦的未来,这段关系似乎已经到了尽头,接下来如何再去遭遇山川河流她就看不到了。可能,年柏彦跟她一样,都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份感情,是埋葬还是继续?彼此都很迷茫。
所以,昨晚的他才会那么热切,那么疯狂,更像是一种对抗信任的绝唱。
翌日赶往千灯镇,听许桐说,这次去千灯镇主要是带着外聘的设计大师与苏绣高手共同商讨技术上的难题,素叶知道,应该就是上一次年柏彦去拜访的那位苏绣高手,大隐隐于市的绝世高手。
今早,她是在年柏彦的怀里醒来的,一如既往枕着他的胳膊入睡,他今天没急着早起出门,醒了后,只是轻轻抚摸着她。
她睁眼时,对上了他注视的眼。
那一刻她有点明白了,其实年柏彦跟她一样迷茫,这段爱情耗尽了两人全部的力气,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呼吸,他在试图着用一种温和的不起冲突的方式过渡,直到,两人再重新适应彼此。
虽说他不急着出门,手机却一遍遍地响,都是谈生意应酬的话题,他的忙碌,其实从天一亮就开始了。
素叶翻过身,昨晚身上的热度退散,肩头在空气之中有点发凉。
等年柏彦结束通话后,他的身子也压了过来。
唇落在她冰冷的肩膀,一点点赋予了热度。
“素叶,你不能离开我,你也离不开我,你还不承认吗?其实你是想要我的,要我的人和要我的心。”年柏彦的大手滑下。
她的心口就好疼啊。
可身体又沸腾了。
年柏彦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然后压上她,再一次热情霸道地攻占了她。
别以为成年人凡事都能面面俱到,有的时候,成年人解决事情的方法也许比小孩子还要简单,就正如年柏彦,又如素叶,如果彼此的信任难寻,那么,就用身体来记住彼此。
“素医生?”许桐已经叫了她三遍了,干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素叶这才回过神,怔忪地看向身边的许桐,一脸茫然。
“我先带你回酒店,年总会直接到刺绣坊。”许桐说着行程安排。
素叶轻轻“哦”了一声。
“你没事吧?脸色有点苍白。”许桐担心地看着她。
素叶摇头,回了句没事,便转头看向车窗外了。
苏州到千灯镇的路上下起了细雨,倒退的树影在雨水中摇曳,那雨气氤氲了车窗。素叶将车窗轻轻撤开了一条缝儿,便有凉风吹了进来,舒缓了她心口的滞闷。
年柏彦昨晚痛苦的质问还回荡着脑子里,他问她,我们在一起就那么难吗?
其实他是知道很难,所以昨晚和今早才耗尽彼此的力量,他和她,都在怕,要不要再赌一次?要不要再去相信一次?
年柏彦的车子在前面,他跟设计师同一辆车,不难想象这一路上都在商讨公事。她坐的车子紧跟着年柏彦的车,再前面和再后面都有保镖车跟着。她落得清闲,看着窗外或绿影重重,或灰瓦白墙,江南笼罩在细雨朦胧之中,有说不出的疼痛美。
从苏州到千灯镇,车程也就四十多分钟。一路东过独墅湖隧道沿着新机场路东开,转到343省道,入了昆山境内,穿阳光路过张浦镇,眼前的景物愈发地熟悉。
是啊,到千灯镇了。
她和他决定牵手的地方。
车停后,有人接应。
一把把雨伞撑起了黑色的蘑菇云,令素叶想到了上一次在千灯镇的时候,她与他吃了晚餐后也下起了雨,他有先见之明安排了人来接应,头顶上一把把的黑伞也似今天这般壮观。
年柏彦刚一下车,便有一把黑伞及时地遮住了他的头顶,他的外套丝毫未沾雨腥半点。他朝着素叶坐的车子走过来,素叶没下车,缓缓地落下车窗。
他俯身下来,一手撑着车窗,头顶的黑伞也就遮了过来。
“天冷就别出来逛街了,明天天晴。”他落下的嗓音很轻,很悦耳。
素叶抬头对视着他的眸,那双眸如他头顶的伞般浓黑,她轻轻点头没说什么。年柏彦凝着她的脸,染了一点儿雨水的腥凉,他的唇角微微扬起好看的弧度来,少顷,抬手轻抚了她的头发,没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等他离去,那大片黑色的蘑菇云也就逐一消散。
车子缓缓前行,素叶看着车窗外在雨中浮动的灰瓦白墙,一时间恍若隔世。
千灯镇,曾经是她逃离了都市来这里疗伤的地方,又是她重新获得真爱的地方,那么现在呢?这场雨来得不早不晚,就像是去年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