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府,正厅。
“这些时日,多谢苏大师费心调养。”
田长德直起身来,很是客气的向客座的黄衣女子拱了拱手。
以田长德的身份,能够让他放低姿态,以礼相待的人可不多,起码在这青山镇上还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可这位受到礼遇的苏大师年纪竟比他孙儿还一些,如此场面就显得更为诡异。
不过女子的姿态很坦然,仿佛田长德对她行礼是理所应当的事。
因为,她是一个符师。
这也是田长德不敢怠慢的原因。
符师,真正可怕的地方,不在于他们会绘制各种奇异功能的灵符,而在于,他们可以凭借售卖灵符与很多修为高深的修炼者有人情往来,因此,每个符师都有着庞大的关系,这个关系也是很多人不敢得罪符师的重要原因。
“举手之劳,你之前所说的符方,不知要到何时才能送来?”苏大师一袭碧绿绸裳,俏脸冷淡,尽管话语中没有傲慢,但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冰冷。
符方,便是记录灵符绘制方法的卷宗,就像是用药方配药一样。
对于符师来说,符方的重要性毋容置疑,甚至可以说,符方那是和生命一样重要的存在。
一个符师的地位不单看他的品阶,还要看他符方的存量。
你怀有更多的符方,那么便越受到别人的尊敬,当然相应的,也会受到更多同行的觊觎。
在符师之间的衣钵传承,符方传承可算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而且符方的制作,极为不易。
它需要将符印的纹路以精神力量刻画到卷轴上,这样的消耗,可不是一般人的精神力能承受得住的。
品阶越高的符方,符印越复杂,刻画起来自然也会消耗更多的心力。而且,符方每被人阅览一次,其中的精神力量就会消弭数分,当精神力消失殆尽的时候,那符方就不能称之为符方,只能叫做废纸!
正因为符方有诸多限制,才显得弥足珍贵,导致身怀符方的符师们一个个敝帚自珍,给人一种气巴巴的印象。
而庆大师这次之所以从郡城来到这偏僻的青山镇上,便是因为田长德修书一封,以符方为由,才打动了他。
“算算时日,想必快了!”田长德解释道:“汪老弟曾说,唐家紫竹园内的暗格内藏有一卷唐哲留下的符方,近日,他去往紫竹园探查过,暗格的确存在,想来符方也还在其中,只要钥匙到手,符方自当双手奉上,还希望苏大师日后多多提携。”
女子点头,轻嗯了一声。
“苏大师既然着急,我就亲自走上一遭,今日之内,我必将符方奉上。”田长德信誓旦旦。
轰!
突然一声巨响,响彻府邸,打断了他的话。
这声响好似有人用巨力轰碎了大门一样。
田长德念头刚起,便莞尔一笑的按捺下去。
开玩笑,田家立足青山百年来,还没人敢到府邸来砸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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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师微微蹙眉:“看来今日你这府上不太太平呀,不过,看在你赠我符方的情谊上,若你需要我帮忙之时,只管开口便是。”
“多谢!”田长德拱手一礼。
随后,他面目阴沉的走到庭前,厉喝道:“来人!速去看看府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他话音刚落,数个田府护卫从府前抛飞到了庭院之内。
砰砰砰!
一个接一个坠地的田府护卫蜷缩着身体,痛苦呻吟着。
田长德听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声,额头青筋跳动,面色阴沉得吓人。
他万万没想到,还真有人敢到田府闹事!
百年来头一遭,田长德不觉得稀奇,反而在这贵人面前,感觉颜面无光。
不管是谁,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田长德眼底杀意逼人。
“田家老爷子,我们又见面了!”
这时,一道淡淡的戏谑声,远远传来。
田长德放眼望去,一个灰袍少年走入了他的视野。
“唐牧!”
他为之一怔。
而在唐牧之后,唐鸿图带着一众唐家护卫涌了进来。
尽管唐鸿图身上有伤,可他放心不下唐牧这样独闯险地,在多次劝阻无效时,他只能豁出去随唐牧一起来了,他明白此行结果不管如何,自今日之后,青山唐田两家,必灭其一!
当看到唐鸿图出现时,田长德心底陡然一沉。
他知道汪英才的计策失败了!
可是他有些想不通,三名二重地玄境围攻遭受偷袭受伤的唐鸿图,后者怎么可能挺过来?
还是说,这个被他骗去天长山脉的少年,本该葬身天长山脉的少年,他安然回来了,这唯一的变数,导致了全盘皆输!
他目光凝聚,看向了场中意气风发的唐牧。
“我想田老爷子肯定不想见到我,当然也不想见到我的父亲。”唐牧耸耸肩:“可惜的是,你想见的人,是来不了了。”
田长德不敢相信:“你杀了他们!”
“他们找死,我自然成全了。”唐牧咧嘴一笑。
田长德驳斥道:“不可能!即便你们父子两人联手也绝无可能,害了他们三人性命的!”
“信与不信,你随意就是。”唐牧懒得和他争论,比起口舌之争,他更喜欢用剑说话。
田长德阴沉的脸颊渐渐冰寒下来,尽管口中嘴硬,但心里他却开始相信这个惊骇的事实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田长德满脸森然,“不管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