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若能照拂好她,今日她也不会如此模样躺在我的榻上了。”曲恒抬起头来,同样冷着眼与公子成对视。“公子若是就这般关照叶姬的,不若将姬赏给在下吧!也免得她再受公子牵连再涉险境!”
“放肆!”公子成眯起双眼,一双黑瞳冷得如同寒冰。“曲恒,我敬你是个侠客,所以一再忍让,你莫要得寸进尺!觊觎我的女人,我不曾发落于你,已是给足了你颜面!再若无礼,定不饶你!”
公子成说着,冷着一张美到极致的俊脸,抱着叶子仪便往外走,曲恒双唇紧抿,稍一纵身便挡在了公子成面前,沉着脸望了眼他怀中昏睡过去的叶子仪,曲恒抬眼盯着公子成冷声道。“她若再有闪失,我定然会带她远离你身侧!”
公子成俊脸一沉,声音冷得刺骨。“你大可一试!”
“子澜!你在做什么!”游湛刚刚进门便见到了这副场面,赶紧上前拉开了曲恒,对着公子成一揖道。“子澜生性爽直,还望公子莫怪!”
“他于阿叶有救命之恩,我自不会怪罪于他。”公子成说罢,话峰一转,冷声道。“曲壮士,阿叶是我心爱之人,绝不允许旁人觊觎,若壮士再纠缠于她,成绝不会袖手任之!”
游湛一抬眉,面色古怪地看了曲恒一眼,对着公子成一揖道。“公子,子澜若有失礼之处,游湛代为赔罪了!”
“游君客气了,阿叶有劳照拂,成不胜感激,告辞!”公子成不再理会曲恒,向着游湛微微点头,抱着叶子仪大步出了屋子。
见曲恒一直寒着脸盯着公子成的背影,游湛不由叹了口气,摇头道。“子澜,这阿叶心上之人是公子成,你莫不是以为救了她一回,她便会对你倾心吧?”
“我没有那意思。”曲恒别过头,一甩袍袖走回榻旁,坐在榻沿上抚着那尤带着余温的锦被,眼中浮现出些许失落。“公子成留在她身边的人,并不能全心护她。”
“子澜,听我一句,阿叶与旁的女子是不同的,她有法子保全自己,这一次,只是意外而已,有了这一回的教训,公子成不会再犯错了,她不会有事。”游湛见曲恒不答话,摇了摇头道。“她有她的归宿,你有你的天地,不要再执着了。”
“不成,我实是放心不下。”曲恒说着,站起身来往外就走,全然不理会在一旁摇头叹息的游湛,一转眼便消失在了门口。
眼看着曲恒急急离去,游湛无奈一叹,一甩袖踱着方步向外走着,摇头晃脑地道。“情之一字,情之一字,真是害人呐!啧!”
沉着脸出了烟雨楼,公子成抱着叶子仪大步走到马车旁,随行的拂右低着头给公子成放好了脚凳,公子成睨了他一眼,踏着脚凳进了车厢。
眼见着公子成上了车,拂右收起脚凳,与几个侍卫互看了一眼,翻身上了马,护着马车向着邺城而去。
一路上,除了车马行进的声音,车内车外都出奇地安静,侍卫们都默默地带马走在车旁,而车里的公子成也不发一言,只静静地坐在软垫上,抚着叶子仪透白如纸的小脸儿,眸色愈发深沉。
“不要……”
叶子仪喃喃地冒出一句,忽然皱起眉头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公子成扶住她的头,轻轻抵在自己腮边,轻拍着她的腰,直到她安静了,这才又小心地将她在怀里调了个舒适的位置,搂住她的肩膀,他轻轻闭了闭眼。
“拂右!”
“属下在!”拂右应声,却也是刻意压低了声音,怕吵了昏睡的叶子仪。
“可曾查出眉目了?”公子成的声音不大,却透着森森的寒意,听得拂右一凛,忙拱手答话。
“是,属下等已查实了,雇用游侠儿的,是向氏小姑的婢子,那婢子用五十金买夫人的性命,如今捉到的游侠儿都关在了城郊的破庙,那个送信的小厮是前阵子被驿馆除名的,已被曲壮士杀了,其余人等还在找寻,那些游侠如何处置,请公子发落。”
“杀了。”公子成眸色冷得如含薄冰,他淡淡地道。“找到那些漏网之鱼,不论逃到何处,都击杀了!”
“是。”拂右抬眸看了那紧闭着车帘的车厢一眼,微微皱眉。
“向氏运私铁的事,不是查实了么?他们这两日有船来齐国交易,你去按排人手,在江中凿沉他们的货船。”公子成这话一出,拂右禁不住脸上一苦,赶紧出言相劝。
“公子何必与向氏置气?此事交由朝堂中人去办定然能治向氏个大罪,只是几船货物,又奈他们如何?若是公子要与夫人出气,让人重重地置办他们也就是了,若是弄沉了这几艘船,怕是他们又要改道,咱们半年的辛苦便白费了!”
“朝堂之上,要动向氏现下也是不易,与其坐等那昏君治罪,不如这就毁了向氏的商道,不必多言,你着人去办就是。”公子成眯了眯眼,下巴轻抵上叶子仪微凉的额头,冷声道。“吩咐下去,将那小厮的家人,一并除去。”
“公子!那小厮已死,公子又何必与他计较至此?”拂右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公子成气的是有人伤了叶夫人,要为叶夫人出气,他能理解,可是这样灭人全家,实在是太过了,也完全不像公子平日里的行事作风,叶夫人没事,这样做又是何必?
“阿叶险些陨命,我只要他一家的命,已是便宜了他。”公子成的声音透着股子寒意,森森地,直如从地狱传出。
“……是……”拂右不敢再劝,在马上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