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你,怎的指使起我来了?我……”阿美话未说完,里头便传来了叶子仪的声音。
“阿美,请拂右大哥进来说话!”
阿美不情愿地瞥了拂右一眼,嘟着嘴道。“听见了吧?夫人喊你呢。”
“走吧。”拂右一扬下巴,示意阿美进殿,阿美极不情愿地把那幕帐一丢,转身便走。
“噗!”眼见着幕帐在眼前落下,拂右低笑出声,自个儿挑开帐幕,进了内殿。
见到在大榻上抱哄着永忆的叶子仪,拂右笑着道。“阿叶,这些时日闷得你们不轻啊,你这小婢女都想跑出去取信放风了。”
叶子仪接过阿美递来的信,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对拂右道。“阿美活泼,哪里受得住总闷在这里?哥你若是方便,给她寻身男装,让她在府中当个侍卫,跟着跑跑算了。”
拂右瞟了眼阿美,笑着直摇头。“这如何使得?就阿美这性子,哪里能服管束?也只有阿叶你这样放纵她,若要她令行禁止,她定然甘愿在这殿中自在。”
“你胡说!”阿美叉着腰,气鼓鼓地道。“我这是在主人身旁才这样,谁不服管束了?”
拂右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旁的阿枝凉凉地开口道。“阿美,你若再闹,真要去做侍卫了。”
“我才不去!”阿美冲着拂右努了努嘴,气哼哼地站在大榻旁背对着拂右,索性不理他了。
叶子仪看着这二人斗嘴,笑着打开了那微皱的信封,抽出里头灯绒纸做的信笺,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她不由得眼中一片温暖。
洒金的信笺上,游湛的字飘逸大气,寥寥数笔,看得叶子仪心中一阵翻涌。
“齐王降旨公子,限日献上荆姬。”
这信字数不多,带来的信息却让叶子仪心头发紧,齐王是知道了什么吗?怎么会向公子成要人?
荆英死了,向芙他们也死了,齐地知道她身世的人应该没有了,齐王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向氏中还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越想越是心中不安,叶子仪对拂右道。“哥,烦你跑一趟,到陈人越人府上,请他来公子府一叙,若是他不在,便说是公子相请,让他择日到来便是。”
“越人?那个‘南地四子’的陈人越人?”拂右打量了叶子仪一番,奇道。“阿叶,你说的,可是那个陈人么?”
“便就是他,哥哥一定为我把话带到,若他能与哥哥一同前来,最好不过!”叶子仪紧捏着那信笺,想了想道。“此事不宜张扬,哥,若是方便,你与吧,我去那里与你们相见。”
“阿叶,到底那游湛说了什么?你怎的如此不安?”拂右见叶子仪脸色泛白,不由上前两步,到了榻旁,伸手拿过她手中的信笺。
叶子仪侧头看向一旁睡着了的永忆,低叹了声道。“想不到,这么快……”
看过那信笺上的字,拂右也沉默了,他很清楚公子成现在的处境,便是有再多人崇拜,再多战功,要谋得齐帝之位,他总是少了助力,若是齐帝为难,他们只会陷入两难的局面。
“哥哥且去罢,该来的,总归会来。”
叶子仪闭上了眼睛,轻轻呵出口气来,拂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把那信笺往榻上一放,转身大步离去。
……
晴阳高照,直映得公子府内的秋菊灿然若金,清风过处,蜂蝶乱舞,清香满院。
公子成的寝殿门口,一个披着斗篷,戴着兜帽的身影匆匆走出,这人包裹得极严,除去一双眼睛,竟是全然看不清长相。
那人出了寝殿便向着一旁的听松阁而去,穿过九曲弯桥,步行到听松阁外,那人身子一闪便进了楼阁中,‘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阿叶,你穿成这样是做什么?寝殿周遭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拂右上前接过叶子仪的斗篷,挂在了一旁,边领着她上楼边道。“今日正巧越人先生回转大梁,一听我说是公子相请他便来了,阿叶,你与这陈越人,到底是如何相识的?”
“越人是我兄长,他知我有难,怎会不来?”叶子仪唇角微翘,温声道。“只要兄长在,我便安心了。”
拂右撇了撇嘴,转头对叶子仪道。“这话说的,若是让公子听见,必然不会饶你。”
“便是他不在,我才敢说呀。”叶子仪掩口轻笑,拂右白了她一眼,忍不住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两人说着话,已是到了二楼门口,叶子仪站在房门口,回头对拂右道。
“烦哥哥在门口替我看着,若有异动,也好支会我一声。”
拂右看了眼那紧闭的房门,对叶子仪小声道。“你也当心些,莫要耽搁太久,此事我还是要禀过公子的。”
“知道,多谢哥哥。”叶子仪点点头,推开房门便走了进去。
时隔一年,听松阁内无人打扫,已是落了不少灰尘,走在灰蒙蒙的楼板上,叶子仪想到一年前与公子成在这楼内相处的点滴,心中百味杂陈。
一阵清风吹来,带着微湿的水汽与园内的菊香,叶子仪抬头看去,正见到临窗而立的越人含笑看着她,背手静静而立。
“哥!”叶子仪双眼一弯,快步上前到了越人面前,她极快地一屈身道。“多谢哥哥前来相助。”
越人打量着叶子仪稍稍丰腴的身子,微笑着道。“说吧,出了什么事?如何敢叫我来?”
“哥哥怎么知道我有求于你了?”叶子仪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儿。
“我如何不知?阿叶,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