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喝,只是让两三人犹豫了片刻,其余的剑客都没有理会站在车辕的叶子仪,也没有去看她抵在脖颈寒光闪闪的匕首,他们早已杀红了眼睛,只想把勇置于死地!
眼见着勇身旁的剑客没有一丝停顿,叶子仪回头看了眼车头处与那宗师与兵丁苦战的阿枝,又看了看被四个剑客围攻的阿美,她绝望地闭了闭眼,手中的匕首一扬,向着咽喉便刺了下去!
这些人,是奉命捉她回梁宫的,没有了荆姬,他们也就没有了战斗的理由,她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不能让勇和阿枝阿美为了她再丢了性命!
雪亮的匕首眼看便要划破叶子仪纤长的颈项,突然间,一道极细的黑影猛然撞上那逼近脖颈的刀刃,力道之大,直是把叶子仪手中的匕首打得脱手飞了出去,旋转着落在了车旁的地面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叶子仪直觉得手腕发麻,耳边嗡嗡直响,她睁开眼来,有些慌乱地看向空空如也的小手儿,转眸向着车尾处那还在酣战的人群看去。
刚才有东西打落了她手中的匕首,力道之大,绝不是寻常剑客能做到的,那东西是从她正面打来的,这个人就在车尾这个方向!
车尾还是一片混乱,众人战在一处,除了遍地的寒光和隐隐的血影,她看不出任何人有出手的可能。
正疑惑时,忽然一阵马蹄声响,那小路上远远地奔来了一人一骑,叶子仪抬眼看去,那马上的人麻衣阔服,一头白发,不像,却也不知是敌是友。
正在酣斗的众人都没怎么理会来人,只有那与阿枝相斗的宗师侧目向着来人盯了一眼,看着那人,那宗师双瞳一缩,脱离了战圈,见到站在车尾处的叶子仪,他冷冷一笑,向着车尾方向一窜,脱离了马鞍直冲着叶子仪纵身而去。
这宗师身法奇快,呼吸间便到了车前,他双脚一点车篷,五指如钩,伸臂便向着叶子仪抓来!
叶子仪感觉到身后不好,却是身子僵直着动也不能动弹,直觉得背后一股凌厉的寒风袭来,她咬紧了牙,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那寒意如同利刃一般贴近背心,感觉到那透衣的戾气,叶子仪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突然之间,一股大力自她身前一拽,叶子仪直觉得身子一轻,腾空脱离了那身后力量的牵制。
直到双脚落地,叶子仪赶紧睁开眼来,她往四周看去,就见左侧一匹高头大马正立在身边,那马上坐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山风吹来,老者衣袍猎猎,他身后那一柄黑色的大剑被那白发一衬,更显得突兀,那弯曲的剑柄看着倒像是枯木的拐杖。
对面马车车尾的篷顶上,此时正蹲着个身材干瘦头发花白的老者,那人一双三角眼微眯着,盯了叶子仪一眼,他冷笑着对那救了叶子仪的人道。“徐公,你要与大梁太后与王上作对么?”
“周公,多说无益,出剑吧!”
这徐公说着,手中眨眼间便多了把黝黑的木质长剑,叶子仪原本正在看他,她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那徐公身后,已经空空如也了。
“夫人退后些许。”那徐公说罢,手中木剑一挥,身形一闪,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向着那马车上的周公扑去。
那周公见徐公扑来,面色一变,眯着双眼便迎了上去。
两个宗师战在一处,转眼间只见衣影剑光,却看不清两人的来往动作,叶子仪看得惊心动魄,她不由向着路旁的大石靠了靠,躲在那石头后头望着这边的战局。
没有了那宗师压制,阿枝立时没有了压力,手中软剑如同流光,杀得那些兵丁死的死伤的伤,眨眼便倒下了一片。
解决掉了车头的兵丁,她又返身增援勇和阿美,三人合力,直把那些剑客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没有一柱香功夫,已是遍地尸骇,鲜血直是染红了黄土。
小心地避开两大宗师的斗场,阿美和阿枝扶着勇到了叶子仪身旁,叶子仪也顾不得去看那两人的武斗,拿出随身的伤药赶忙给勇止住了血。
这一下削得虽然没有那么深,却是创面极大,勇的肩头到手肘,创面足有两个巴掌大小,虽然止住了血,却是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叶子仪边给勇包扎边落泪,看得一旁的阿枝阿美也不好受,四人聚在那大石后,一同看向两个在车尾处战作一团的大宗师。
兵器交接的声音不断传来,扶着靠坐在大石上的勇,叶子仪直觉得心都揪了起来。
高手过招,真真是风起云涌,似她这样的平凡人,根本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只见到那战圈中麻衣锦袍搅在一处,来往翻飞,却分不清孰高孰低,哪个占了先机。
如此斗过了近半个时辰,就听“扑扑”几声闷响,紧接着,一道光影闪过,那花白头发的周公‘砰’地一声跌落在地,随着周公落地,半空中滑落一道血线,嘀嘀哒哒地落在了他面前的地面上。
那白发的徐公手中握着黑色木剑,扬手便把一支手指长的铁针朝着那周公抛去,那铁针如一道流光一般没入周公肩背。
那周公惨叫一声,立时在地上打起滚儿来,他抽搐着朝着徐公的方向扬起手来,没过一会儿便两眼一翻,口吐白沫而死。
“哼!无耻小人!”徐公冷哼了声,背好了剑踏着麻鞋走到叶子仪身前,俯看着她道。“老夫应公子之托前来相助,前路已清,夫人且行吧。”
听到这徐公是公子成派来的,叶子仪喉头一哽,她起身向着那老着一拜,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