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在里面,你们他妈说不能进去?”铁嘴道人已经急了,但是无济于事,八品大佬渡劫,那可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入定之后,整座戏楼就没办法再进人,张跃宁和黄道一起被关在了里面。
对于修士来说,这还不是最惨的结果,哪怕张跃宁还没有达到完全辟谷的境界,但是筑基期也可以撑很久,碎星真宗灵气充足,又有黄道大佬在,灵气会聚集在戏楼附近,只要黄道还在入定当中,不说张跃宁,就是那些在外面的修士,也可以得到不少好处。
但是渡劫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天道是不允许两个人一起渡劫的,渡劫这种事,只能是一个人,不能有人帮忙。
张跃宁这完全就是被黄道给卷了进去,一个修士渡劫,害的一个小修士惨死,对于碎星真宗来说没什么,但是对于张跃宁的朋友来说,这他妈完全不讲道理。
玄枵仙子已经泣不成声,所有师兄师姐都在欢呼,认为自己家将要出来一个九品劫仙的时候,玄枵仙子却觉得是自己害了张跃宁。
“你们别拉我,他要是死了,我就和他一起死了好了,都是我害的!”玄枵红着眼睛,“我只知道如果不是我任性,非要拉着他们来和我一起讲清楚,他也不会被我害了!”
“师父得道是好事!你就不要添乱了,如果师父出关现你已经没了,那他老人家多伤心啊!”几个师兄师姐奋力劝着,就连铁嘴道人都被他们打晕,反正这个时候,天大地大,没有师尊渡劫更大,谁也不能捣乱。
听到他们说的话,玄枵更绝望了。
都是自己的错,害的张跃宁要跟着惨死。
是自己对不起他……
“如果他家人在的话,以后你去帮忙照顾照顾就是,何必要死要活的。”实沈从来不对玄枵火,现在却也忍不住了,“你就算是陪着那小子一起死,他就不会灰飞烟灭了?”
“灰飞烟灭……如果不是我的话……”玄枵感觉自己已经魔障了,只是才二品的她怎么挣扎的过一群修为颇高的师兄师姐?
实沈一记手刀就将玄枵劈晕,看着戏楼不耐烦的说道:“赶紧去通知几位师叔,快点过来帮师父护法!旁人不得来打扰!”
……
身上那股凉飕飕的感觉更甚一步,张跃宁觉得自己很不自在,恐慌的感觉越来越重。
外面的凉风吹的窗户哗哗作响,张跃宁烦躁的摸了摸地上的朱雀痕迹,一屁股坐了下来,盘膝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身体还没恢复,重要的是赢慧还没恢复。
他只能暂时运行几遍昊天诀。
但是昊天诀越运行,自己心里就越慌。
他想不明白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慌乱,只是心里那种紧张感完全甩不掉,几次三番沉淀下来,都还是觉得心头有一根弦,紧紧绷着,仿佛随时都可能会断。
不对劲。
叹口气,张跃宁平静的坐了下来,自己现在慌乱也没有用,只能等大佬清醒过来,自己才能出去。
至于这座危楼怎么出去……他已经想明白了,活着更重要,只要还活着,自己提升修为之后,肯定就能想办法摇醒黄道,放自己一条生路。
自己万一是个天才,马上就能进阶?
怀揣着这种白日梦,张跃宁真的感觉自己进入了梦乡,梦里面,到处都是白花花的……大腿。
这是一群女人的大腿,脚步轻盈的在田间走着,一会儿走出田间,走到河流附近,一会儿趟过小溪,走到市集。
他仿佛穿越了,跟着这一群大腿,来到了一处吵闹的地方,直到看到了一处戏楼。
大腿走了过来,仿佛在他的脸上揉了揉,又仿佛抱起了他。
可是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那些大腿,欢笑声附和着叫卖的声音,这里完全不像是现在的碎星真宗,更像是古代的市集。
所有人都像是普通人一样,没有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更没有互相看不起,即使张跃宁能感觉到,这里除了仙人之外,就只有自己一个普通人。
这里难道是很久之前的天庭?
张跃宁感觉自己代入了另外一个人的视角,这应该是一个孩子,戏楼内部,一楼正摆满了鲜花,他被那群大腿抱起来,放到了一处椅子上。
越过椅子,是另一对大腿,在台上表演,戏曲的声音让前面坐着的大叔摇头晃脑,对方一回头,露出两颗金牙,然后捏了捏自己的脸。
这大叔长得,真难看啊。
头好像是很久没梳理过一样。
对方笑着对自己说道:“你想不想和我们一样?我看你天生就是修炼的苗子,可不要让老夫失望。”
台上的戏本子,似乎正唱到呜呼哀哉的地方,情节紧凑而扎实。
张跃宁试图从这种状态中分离出去,因为他已经觉察到了,这不是自己的人生。
这很可能是黄道仙尊的,可是自己却没办法从这种状态中脱离。
梦境之中,老道士已经开始教自己练功,张跃宁本能的运行起梦境中的功法,一遍,两遍,三遍……
渐渐的,身体似乎适应了这种功法,然后老道士说道:“如今天庭毫无消息,老夫不能坐视不理,这处天域,你且帮老夫守着,可记住,那几个师弟你都要照顾到,不要让老夫失望,知道了吗?”
张跃宁跟着重重点了点头,但是泪水却完全止不住。
他突然就从梦境之中清醒了过来,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