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枫把村里的赤脚郎中找了过来,郎中为石榴仔细把着脉,可是半天都把不出个名堂来。
这位郎中是个半吊子,只是从他祖父那儿学了一星半点的本事,行医从未出过殷山镇,估计所懂的医术还不如钱枫多呢。因为此郎中平时说话结巴结巴,大多数人都叫他结巴郎中。
结巴郎中见钱枫怀疑石榴是昨夜里被打坏了,他便说还真有这个可能,说不定是把石榴的肚肠打坏了。结巴郎中就这么随口一说,可把钱枫吓得不轻,倘若真是肚肠打坏了那还了得。
石榴哈哈大笑,“你个死结巴,胡说八道啥?若是我的肚肠被打坏了,早上我怎么还能吃得下三碗粥?我只是早上起床脑袋有些晕乎,现在都好了。”
钱枫见石榴状态还行,不像有大事的样子,便瞪着结巴郎中,“刚才我们喝的药是上午从你那儿买来的,不会是你的药里有毒吧?”
结巴郎中吓得更结巴了,“不……不可能,这明明是……消……消肿去淤的药,你们还是……去……去找镇上的魏大夫吧。”
结巴郎中说着就跑了,他不太敢惹钱枫。
此时已是中午,正是家家户户做午饭的时辰,而且今日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若想去把魏大夫请到家里来是不可能的。
钱枫便要带着石榴去镇上找魏大夫,“石榴,魏大夫家就在李掌柜家的后面,虽然快过年了他不出诊,但咱们亲自上门他应该不好意思拒客。咱们不做午饭了,先去看病,之后就在镇上找家饭馆子吃咋样?”
石榴摸了摸钱枫的脑门,“你没发热啊,怎么说的话都是糊话呢,已经二十九了哪里还有饭馆做买卖,都歇业了。芍药心情不好,我们做饭吃了给她送去一点吧,别让她自己做了。”
钱枫呵呵笑了笑,感觉自己比石榴蠢多了。
待做好饭,石榴打算先给芍药送饭再回来吃,只是到了后山时见芍药已经端着一个碗吃了起来。
芍药见石榴竟然还端饭菜过来了,心里很过意不去,“石榴,我已经够麻烦你和钱枫了,你干嘛还给我送饭,上午不是已经给我送菜和米来了么?我正准备要做呢,那个窝囊废二喜就偷偷给我送饭来了。”
“真的?”石榴坐过来神叨叨地说,“二喜他偷偷地给你送饭,他娘肯定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想跟你好?”
芍药将碗里最后一口饭吃完,然后放下碗筷,失神地说:“他想对跟我好有啥用,他连面都不敢露,只敢偷偷地送炭送饭,倘若我跟他回家,他还不是要听他家里的,他根本不敢不听跟他爹娘和大哥的。都怪我命不好,以为嫁给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好过日子,没想到太老实巴交的男人其实就是个废物!”
石榴见芍药说着又要哭了,就不敢再提这事,“芍药,夜里我来陪你睡,那个初喜见了你两眼就发绿,巴不得把你给吃了。钱枫说怕就怕初喜半夜来摸门,他已经叫二喜来护着你,若是二喜拗不过他哥,那你睡在这里可就凶险了。”
芍药心里也是害怕这事,石榴愿意夜里来陪她,她当然很开心,可又觉得太麻烦石榴,自己命不好遇到这种糟心的事,却连累石榴跟着受苦,“石榴,我这辈子或许都躲不了被人指指点点了,至于过好日子想都不敢想,你对我这么好我就不能连累你和钱枫,你夜里来陪我睡我很高兴,但你可要嘱咐钱枫不要再管我的事了。我婆婆昨夜里就想坏我的名声,还想趁机毁掉钱枫的名声,说我和钱枫有一腿。也是你大大咧咧不往心里去,可是咱村里的人说不定就有人相信呢。反正我现在是破罐子破摔,大不了一死,但是我不能为了自己让你和钱枫跟着倒霉,你记住,千万不要叫钱枫来这儿看我,更不要再为我的事去我婆婆家,他啥都不要做,你也要劝他不要再管我的事。”
石榴大概明白了芍药的意思,“那好,以后由钱枫在家里给我出主意,我出面来护着你。”
芍药放心地点了点头。
石榴突然又惊叫了起来,“你刚才说啥,大不了一死?你不会……真要寻死吧?”
芍药眼神躲闪着,强颜笑了一声,“哪有,我就那么打个比方,要是真想寻死我刚才还吃饭干嘛?”
石榴瞧着地上那个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点头道:“哦,也是。钱枫说了,活着有饭吃多好,死了就只能喝黄泉水,难受着呢。我先回去了,我和钱枫要去镇上一趟。”
芍药送石榴出门,然后回屋看着那只吃空的碗发呆。
钱枫和石榴来到镇上魏大夫的家,魏大夫正在和家里人一起腌肉呢,他的家境在镇上算是不错的,所以每年都能腌上几十斤肉。
魏大夫对钱枫也有所耳闻,但并不知来者是钱枫,他瞧了瞧钱枫,再瞧了一眼石榴,“你们俩被人打了?我这儿不看打架的伤,你们在家好好养着,出了正月十五就差不多能痊愈了。”
钱枫听魏大夫这么一张口,就感觉他是个靠谱的,忙上前作揖,“魏大夫,外伤虽然有损我形象,但我暂且也只能养着呢,问题是我的婆娘好像被人打出内伤来了,中午喝药时她一个劲地吐,这可如何是好?”
“哦?”魏大夫眉头一挑,再瞧了瞧石榴,不太像是有内症的模样啊。
魏大夫的婆娘立即端出两把凳子,一个给魏大夫坐,一个给石榴坐,让魏大夫好好给石榴把脉。
钱枫在旁瞧着稀奇,古人都是通过把脉来看病,这样会不会误诊?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