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说,封敛锷与墨太阿真的是母子关系么?是的,不要认为修为高深的世外高人就一定足不染尘、不食人间烟火。
儒释道三教的修者并非人人禁欲,佛门除比丘、比丘尼外,一般的修士只持五戒(杀盗淫妄酒),其中淫指的是邪淫,不包括正常的夫妻关系,道门除内丹派禁欲,其余的道士可禁可不禁,而儒门对于男女之事只是倡导节制。
墨太阿是封敛锷的小儿子,墨太阿还有两个常年不来往的哥哥,一个在周普释教寺院出家,一个在东夷灰仙国度济世救人。
而封敛锷的丈夫,是曾经的易教掌教,现已羽化登仙的儒门大贤“六合之外--存不论”。
“逆子,你为了那名茅山的女道士又戕害了多少无辜?”封敛锷从墨太阿身上察觉到了一股可令神鬼退避三舍的滔天煞气,这是常年杀人的结果,而封敛锷问出这句话时,无论语气还是神色,都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母亲,孩儿自知罪孽深重,多年来错杀的好人成百上千,但只求能寻回师妹尸身、手刃仇敌,之后便百死无怨。”墨太阿的脸上闪过一丝悲切的神色,旋即又恢复了冷漠。
这里要解释一下墨太阿师妹的功体,墨太阿的师妹名叫“薛兆”,是茅山俗家弟子,功体极为特殊,叫做“三宝琉璃体”,寻常的名刀名剑都伤不了薛兆一根寒毛,这种功体的死门是高热,但拥有三宝琉璃体的人,死后的尸身会化成坚不可摧的石头,这种石头不要说是凡间的火,就是天火降世也难以撼动分毫。
这也是为什么墨太阿能够带着薛兆的头颅到处巡查凶手,并且一定要寻回薛兆尸身的原因,要是平常的尸首,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霜雨雪,早就烂成泥了。
再说龙蒸云,在挨了封敛锷那一掌后,龙蒸云身上的鬼气逐渐退去,不过玄黄倾墨察觉到,这磅礴的鬼气并没有被驱散,而仅仅是被儒门圣气压制在了龙蒸云的心口处,他日会不会再次爆发则未可知。
而龙蒸云周围的师弟师妹这才从龙蒸云变化极大的身材容貌上,隐约认出了他这个师兄。
梁劲羽见龙蒸云已经醒了过来,上前讥笑道:“呦,师兄你吃了多少虎鞭鹿茸,竟然一下子壮成这样?”
龙蒸云从玄黄倾墨的怀中站起,苦笑着对梁劲羽道:“一言难尽,难为你还能认出我,我到现在还不太适应这个身体。”
玄黄倾墨见龙蒸云的身体已无大碍,朗声对弟子们道:“别傻站在那里愣神,快来参拜龙首!”
封敛锷拾起了地上的九幽地罗仙,向玄黄倾墨一摆手:“你还有心思演这些虚套?当初你从冥界归来,我见你随身带着这柄凶剑,早让你把它交由我保管,你却百般的搪塞,如今你这徒弟吸进地罗仙这么多的鬼气妖氛,你以为他还能活多久?”
玄黄倾墨大惊:“龙首?以龙首的能耐,难道不能将这些鬼气导出去?”
封敛锷:“导出?你太小看九幽鬼气的附着力了,那龙种,你过来。”
龙蒸云走到封敛锷的面前,封敛锷上下打量了一下龙蒸云,道:“孩子,别因为你体内的鬼气让你一瞬间拥有了对抗我小儿的实力就沾沾自喜,那不过是以寿数作为代价,临时提高了你的功力罢了,你这条命怕是早晚要毁在体内的鬼气上,不过你要是从此清心寡欲,不吃荤腥,不饮酒,不动怒,不近女色,或许还能活个三年五载。”
龙蒸云因为解封了部分记忆的关系,心性与前世已经颇为接近了,他苦笑一声,对封敛锷道:“龙首,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不吃荤腥倒是没什么,我自出生之日起便一直吃素,但要是不让饮酒,不能快意恩仇,遇见美貌女子连心猿意马都不行,那活着的意义何在,活着毫无趣味,那死又有什么可怕的?”
封敛锷听了龙蒸云的话居然笑了:“你六根还挺旺盛,罢了,对夏虫不可语冰,你这孩子不堪教化。”
龙蒸云向龙首施了一礼,之后也没再说什么。
这时,墨太阿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糟了,一时不慎,竟叫那奸贼逃走了!”
墨太阿口中的奸贼当然指的是李尚德,李尚德在墨太阿与玄黄倾墨开战后,一直躲在载酒问字的屋内,而李尚德躲进的那间屋子,正是玄黄倾墨平时给弟子们上早课的地方,黄门此时还在屋里手捧书卷苦思冥想。
李尚德一见黄门,心说:“妙极,连孔圣人都在帮我逃跑,我要是就这么跑出去,遇见外面那两个煞神哪还有命在?要是拿这名小儿做人质,那我逃跑的机会就大大的增加了。”
李尚德先是蹑手蹑脚的向黄门的身后走去,不过他很快发现黄门这个书呆子根本连庭院里的混战声都充耳不闻,更不要说身背后的脚步声了。
李尚德大步走到黄门背后,一记掌刀砍在黄门的脖子上,黄门即刻晕倒,李尚德扛起黄门,走到屋门附近观察着庭院里的战局,在看到封敛锷从天而降、龙蒸云被击晕、墨太阿遭责问、玄黄倾墨及弟子等人都向封敛锷的方向聚拢过去后。
李尚德心道:“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驾起云气,一瞬间就飞出了载酒问字,之后李尚德就傻了眼,他被墨太阿扯着衣领来到载酒问字本来就是误打误撞,墨太阿是道门剑仙,驾云的功夫了得,而自己每日只想着如何投机钻营,一身的俗气,驾起云来比跑快不了多少。
启圣贤儒门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