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尘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道:“我当初既然打算帮她,就知道你迟早会跟我算这笔账,怪我放跑了雨绢姐和泉儿。不过,再怎么权衡我都觉得挺值得的。与其看着一个痛苦绝望甚至说不准哪日就会自尽的女人在那儿煎熬,还不如跟像二少爷你这样的商界翘楚过两招来得有趣痛快,你说呢?”
“好,”庞乾晖点点头道,“有点胆量,也不枉是我爹一手栽培出来的。跟不跟你算这笔帐,我们日后再说,不过我这趟回来要处置一些账面上的事,可能少不得要来问问你,毕竟之前雅州城内的帐都是你管着。”
“明白,随时来都行。要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曲尘说完抽身离开了后院。等他走后,庞乾晖回到了刚才那间屋子里,反背着手斟酌了几秒后,喊道:“文熙!”
之前带走泉小爷的那个女人忙走进屋里,问道:“二少爷,有什么吩咐?”
“让那个我爹派去监视阮曲尘的人消失。”
“奴婢明白,不过……”这个叫文熙的女人不解道,“这样一来,岂不是帮了阮曲尘?他不想老爷派人跟着他,却又不自己动手,反倒要我们去办这事儿?”
“他刚才跟我提,其实就是这个意思,”庞乾晖转身道,“可是你想想,倘若这人今日跟着他来了这儿,势必会发现雨绢母子也在这儿,倘若被我爹知道雨绢还有个儿子的话,必然会心生疑心。看来这个阮曲尘,并非一般聪明,怪不得这几年我爹一直都要留着他,这借刀杀人都借到我头上来了,有意思!”
“奴婢明白了,即刻去办。可是少爷,您回去怎么跟老爷交待这事儿?”
“我爹那边我自会有说法,你自管去办就是了!”
“是!”
文熙离去后,庞乾晖去了前面堂子里,只见宝梳等人刚刚饱餐了一顿豆花,泉儿站在一条矮凳上,扬手高呼道:“走咯!回去咯!回去打鸟咯!阮曲尘,你可不能哄我,说好下午带我去打鸟的哦!还要打兔子,我要养兔子!还要打野猪,像上回你们打的那种!”
曲尘付完帐转身笑道:“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下来了,走了!”
“我走不动了,吃得太饱了,背我背我!”
泉儿难得撒个娇,曲尘还是依了他,背起他往外走去。庞雨绢起身时看见了庞乾晖,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拉着宝梳往外走了。看着他们一行人热热闹闹地走了,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和儿子也离开了,庞乾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和难受。
等他们远去后,庞乾晖才收回了流恋的目光。这时,文熙也回来了,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少爷,那人已经解决了!”
“派的什么人?”
“是部里的人。”
庞乾晖微微拧眉道:“我爹是不是太不小心了?阮曲尘那么聪明,万一给他活捉了,岂不是就麻烦了?你处置得妥当吗?”
“少爷放心,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行,走吧!”
“雨绢小姐和小少爷呢?”
庞乾晖再次抬头往庞雨绢和泉儿背影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略略失落道:“已经跟着阮曲尘回去了,泉儿说要去打鸟,还说要去猎野猪。这孩子跟他那两个弟弟倒是完全不一样的,野多了。”
“男孩子性子外向些是好事,不是吗?少爷,既然雨绢小姐这么信阮曲尘,您倒不如邀请阮曲尘到北边去帮您,这样一来,雨绢小姐和小少爷说不准会一道跟着去呢!”
庞乾晖轻轻摇头,转身缓步往马厩旁走去道:“这个阮曲尘我还没摸透,不能这么冒险。我看他这几年大有长进,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从洛阳跟着我爹回来的小和尚了。且再瞧瞧吧,横竖还有一个多月,不急的。走吧,回城了!”
再说宝梳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去了茶寮。这时候,刚刚那个商队已经走了,姚溜子忙迎了出来问宝梳道:“你那蒸饭能从明儿起送吗?”
“觉着还不错,是吧?”宝梳轻轻地抚了抚肚子笑问道。
“真挺不错的!”姚溜子点头道,“跟我蒸包子是一个道理,上灶蒸蒸就熟,又好吃又快当,还省了我许多工夫呢!喏,你刚刚送来的四个蒸饭已经空了,客人都在闹说我备少了!说好了啊,宝梳,打明儿起就给我送来,不能再给别家了!”
“行,就这么说定了,明一早我就叫人给你送下山,每日一回,先送四十个试试,不够后面再加如何?”
“四十个怕不够,最近茶场开了局,各路茶贩子都来茶场进茶叶了,我这儿客多了不少,你再怎么得备六十个才行!”
宝梳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六十个就六十个,明早给你送下山。”
“好,我可等着了啊!走,进去喝两杯茶再回去!”
“不喝了,还得回村去呢!”宝梳轻轻地打了个饱嗝道,“刚才吃豆花吃撑了,得活动活动,茶就改日来喝了,先走了!”
“那慢慢去!曲尘,有空来喝茶啊!慢慢去!”姚溜子一路送了他们到山口,这才回茶寮去。
几个人慢腾腾地往山上走着,宝梳确实是吃撑了,又打了个饱嗝,惹得旁边那几个都笑了起来。庞雨绢笑问道:“你是多喜欢吃豆花啊?便宜也不能拼了命去吃啊!要真喜欢,拿了点豆子自家磨了做呗!”
“她才不会做呢!”泉小爷在曲尘背上“爆料”道,“娘,靳宝梳跟您一样儿不会做饭,烧个火能把自己都烧进去,还没阮曲尘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