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梳蔑了她一眼,丢掉手里的布条,踱着步子问众绣娘道:“你们知道,最近欧阳大人在查些什么吗?”
其中一个本地绣娘道:“这谁都知道啊!欧阳大人的宝贝儿子前些日子不是没了吗?元凶到眼下都还没找着!他白日里查,夜里也查,城门口查,家家户户挨着查,就想把杀他儿子的元凶查出来!”
“那你们知道刚才那些欧阳大人的手下为什么要印你们的手印吗?”
“这……不会是怀疑我们吧?我们可不是什么杀人凶手啊!欧阳公子一个大男人,我们这些绣娘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那绣娘一说,惹得其他人也惶恐了起来。宝梳瞟了瞟一直紧咬牙龈的薄云,轻蔑一笑道:“是不是,就得问这位混进我们中间的人了!”
“她?”初真纳闷地问宝梳,“她会知道什么?”
宝梳走到她身后,指了指她晚上的红色手带道:“这个东西不是她无意带的,而是故意带着的。我昨晚收到消息,说今早会有一个系着红色手带的绣娘从绣庄逃出去,并且还有人会在外面接应她,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众绣娘都齐齐摇起了脑袋,而薄云听到这番话时,瞳孔微张,牙龈咬得更紧,仿佛已经明白了什么。
“我来告诉大家我的猜测,刚才那几个人来要我们的手印,很明显是为了查欧阳公子的死,为什么要手印?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欧阳大人得到了一条跟手印有关的线索,或者说,他找到了一枚手印,可能跟他儿子的死有关。”
“那你为什么不让薄云出来印手印?”海樱指着薄云不解地问宝梳道,“难不成……她就是杀死欧阳大人儿子的凶手?”
“不是,”宝梳轻轻地摇头道,“她根本不是杀死欧阳大人儿子的凶手,若是的话,她应该会想法设法地躲起来,又怎么会像刚才那样跟我叫嚣,怪我不让她出来印手印呢?”
“也对啊,那……那你绑了她到底是为什么啊?”
宝梳转头看了薄云一眼,冷冷一笑道:“她的确不是凶手,但她……却想冒认凶手!”
“什么!”海樱不由地惊叫了起来。
“天哪!她想冒认凶手,吃饱撑的吧?”
“她冒认凶手,会不会连累到我们啊?”
“有病吧!好好的,冒认什么凶手啊?是谁跟我们绣庄过不去吧?”
众绣娘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而那薄云,脸色转青,死死地低着头,完全没了刚才辩解的理直气壮了。宝梳示意大家安静后,又说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绣庄来城里没多久,难免会遭同行妒恨,使些暗手段也是有的,就譬如说之前的百针坊。但我没想到这回有人居然派了个细作混进我们中间,想污蔑我们绣庄跟杀死欧阳公子的事儿有关,你们说,一旦欧阳大人怀疑上我们,他那死了亲儿快要发疯的老爹会干些什么?”
“这还用说!”初凝指着那薄云气愤道,“那欧阳大人因为死了儿子都快发疯了,要是怀疑上我们绣庄一干人等,还不得把我们都抓紧牢里,动那七十二刑法挨个逼供啊!太过分了!居然敢混进我们里头当细作!嫂子,绝对不能放过她,好好审审,看是哪个黑心肝的王八羔子这么过分!”
“对啊!好好审审!不能放过她了!”众绣娘也纷纷指责起了薄云。
“大家先静一静,”宝梳抬手道,“审我指定会审,但眼下有一件事要大家齐心才是。既然外头有人想故意整我们绣庄,我们绣庄的姐妹就该齐心对付,绝不能让外人有机会坑害污蔑我们。绣庄虽说是我建起来的,但也是大家的心血,对不对?所以,今日这薄云,大家说见过没见过?”
“没有!”众绣娘毫不犹豫地齐声道。
“换句话问,你们所见过的薄云是她吗?薄云兴许是别人也说不定呢,你们说是不是?”
众绣娘愣了一下后,纷纷明白了过来,都点起了头。宝梳笑了笑道:“很好,大家明白就好,这事儿我自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交待,好了,大家都散了去洗漱吧!”
众绣娘散去后,宝梳吩咐钟氏和海樱将薄云带到了旁边那间宅子里。还是昨晚那偏厅,不同的是,只有一个人被拴在了柱子上,另一个人已经拿着银子一早离开了雅州城。
等海樱离去后,宝梳指着那柱子上绑着的带痣男人问薄云道:“认得吗?”
薄云扭脸道:“不认得!”
“你们都是一伙儿的,怎么会不认得?”宝梳从袖子里套出了一块血海盟的牌在她眼前晃了晃道,“看见这个,应该认识了吧?你们虽不认识彼此,但你们都是血海盟的人,对不对?”
薄云脸色像炸茄子似的难看,依旧扭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看你也不傻,应该很清楚我想问你什么,若是你老实交待了,我可以像放走你另外一个同伴那样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你很难从这儿逃出去!”
薄云还是不肯开口,旁边侯明不耐烦道:“老板娘,索性给她点颜色瞧瞧,看她还嘴硬不嘴硬!”
“对待姑娘家,别那么粗暴行不行?”宝梳笑道,“人家瞧着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给两拳把小脸揍花了,人家还怎么嫁人?况且,人家似乎气质很硬,就算你揍得她花开富贵,也未必能问得出什么事儿来。我呢,早就为她准备了一份大礼,钟姐姐,去端来吧!”
钟氏离去了一小会儿,随后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