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曲中你嘴巴别这么缺德行不行?你嘴贱冲着我来,别去招惹乐乐行不行?你知道刚才乐乐跟那姓杨的捕头怎么说吗?”
“听到了,”曲中抄手靠在窗框上,望着窗外笑道,“他跟杨晋说他媳妇被别人睡了,让杨晋帮他找那个高大威猛的,抓起来送到牢里去。”
“你还笑得出来?乐乐刚才一直哭就是为了这事儿,你这人真的很嘴欠,你跟我有过节而已,有什么话冲我来就行了,为什么要惹得乐乐不高兴呢?”索兰珠不满地瞪着曲中道。
“我只是提醒乐乐,要小心你那个高大威猛。要是让他看见你对乐乐这么好,他一吃醋把乐乐杀了也指不定呢!”
“他又没疯,明知道乐乐是傻的,还跟乐乐争风吃醋?劳烦你别这么杞人忧天行不行?明明是你嘴贱,还把由头扯别人头上去了!”
“唉!”曲尘轻叹了一口气,语调调侃道,“乐乐再是傻子,也是个男人不是?你那个高大威猛心眼小得像条缝,但凡是男人在你身边晃一晃他脸色就不好看了,乐乐是傻的又怎么样?刚刚你替乐乐擦嘴擦手的时候他要在旁边的话,俩眼睛保准都露凶光了你信不信?我只是觉得,你裙下之臣都那么多了,何必再拉上一个天真无知的乐乐呢?让乐乐回去过他自己的日子不好吗?非得跟你去金国享什么荣华富贵?我怕乐乐没命享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阮曲中?”索兰珠眸光更凌厉了。
曲中耸耸肩,一脸无辜道:“随便说说呗!你要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了,睡觉!”说罢他把两腿放在了窗台上,身子躺在矮柜上,抄着手合眼睡觉了。
索兰珠面带愠色地看了他几眼,冲到*边,也躺下歇息了。屋子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只听见窗外那棵大榆树上好多好多蝉在嘶声裂肺地鸣叫着“吱……吱……吱……”
就像四年前在汉中城外的某间农宅里,两人也这样,一个睡*一个睡地上,在那间静而凉爽的小木屋里,谁也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各自躺着。尽管蝉鸣一样的烦人,但那时两人的心情似乎要好很多,因为那时他们根本不知道彼此原来是敌人。
“话说回来……”
“你闭嘴行不行?一个大男人哪儿来那么多话?”
“那行,你当我无聊,当我自言自语好了。话说回来,乐乐真不适合去金国,虽然你们清音阁在金国是很有名气的,但你希望他知道清音阁是做什么的吗?”
“你想骂就骂,不用拐弯抹角。你不就是想说我们清音阁的女人都是*,都下贱吗?”
“你这人怎么听不进好话呢?”
“你嘴巴里就没出过好话!我警告你,阮曲中,别再在乐乐面前搬弄是非了。无论我这辈子能不能嫁给他,我都当他是我男人,都会好好照顾他。要是谁想伤害他,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包括你说的那个高大威猛,所以闭嘴睡觉!”
“不过……”
“你到底有完没完啊?你信不信我扔你出去了!”索兰珠气得从*上跃起来,双眼怒瞪着曲中。曲中翻了个身,轻描淡写道:“都跟你说了,当我自言自语好了,我又没逼着你接话。好了好了,不招惹你了,睡觉睡觉。”
“哼!”索兰珠冷哼了一声,回*上去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两人都没再说话了。而在他们隔壁,乐乐也很快进入了梦想,呼呼地睡起了大觉,只有远志心神不宁,一脸焦虑地坐在桌边沉思。
曲尘洗过一把脸后,甩了甩手上的水走过来坐下问道:“还在想?”
远志满面愁容道:“我始终都觉得不可能。曲尘你说,会不会是索兰珠认错人了?这世上难免有长得相似的人,至于那痣也未必没有相似的,你说是不是?”
“回去见了你二嫂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可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我爹娘……我爹娘怎么会是那什么胡秋叔叔和花蝶婶婶呢?我爹姓陶的啊……”
“行了,”曲尘打断他的话,递了一杯茶水给他道,“你这会儿担心死也没用的,喝口水上*歇一会儿。等明日回了城,去把你二嫂接来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远志捧着茶杯,不安地叹了一口气道:“我还能睡得着吗?倘若我真是乐乐的亲弟弟,这就意味着我跟他的身世是一样惨的。”
“你会比乐乐更惨?乐乐是亲眼看见他爹娘被杀,看见村子被烧毁,就因为这样,他痴痴傻傻活到这个岁数,而你呢?你至少开开心心地活了二十年,有爹娘疼,有哥哥们爱护,有我们这帮兄弟,也没有当初那晚可怕的记忆,相对而言,你比乐乐幸运多了。”
“可就算如此,我也得面对我亲生爹娘被人杀,全族被灭的事实啊!”
“是很残忍,但对你死去的爹娘来说或许是种欣慰,至少往后每年的清明鬼节,他们又多了个儿子去拜祭他们了,不枉他们生养一场。你这样想,心里会不会觉得舒服点?”
远志垂头沮丧地点点头道:“对……这样想可能心里会舒服一点……我现下终于明白阮大叔过世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了,这真是一种逃不能逃,避也无处避的难受!”
“那你知道我娘死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
“对啊,说到这事儿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静娘下葬的时候你没有赶回来?事后你也不立刻回来瞧瞧,只是甩了宝梳一张和离书,难道你外面的事真有那么忙吗?”
曲尘无奈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