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倒是真的了?”一旁的殷夫人好奇地问了一句,“红蓝宝石已算贵重了,金宝石乃贵中之贵,那得值价多少了?”
杜姨娘斜瞟了一眼陈夫人一眼,又伸出了五根指头。殷夫人问道:“五千?怕不止吧?”杜姨娘笑着摇摇头道:“五千看一眼还差不多,是五万两!”
“五万两?”整个厅都惊了一下。
杜姨娘好不得意,又道:“这价还是江公公出的。江公公说了,往常在北边皇宫里也有一块,只不过比那小一些,也是花三万八千两从宫外购得的。那块五万两算便宜的了!”
“哦哟!”百里夫人脸色都变了,“到底是谁这么大方?把一颗五万两的金宝石捐了出来?”
“何止五万两呢?”殷漱儿掰着指头算了算道,“加起其他那些宝石,拢共该有十万两左右!好个阔气的善心长老啊!我倒想见识见识,真是舍得割肉呢!我要是有块金宝石,才舍不得拿出来呢!”
一直坐着没说话的施夫人脸色微微发黑,不苟言笑地问了一句:“不会是靳宝梳那两口子舍大本钱吧?那他们可真豁得出去!为了在临安城扬名立万,什么宝贝都拿出来现了。话说回来,金宝石那么罕有,该不会是贼赃吧?”
杜姨娘冷笑了笑道:“大姐多虑了,谁家要没了这么大颗宝石还不上天下地挖墙抠洞地找?通缉令怕也发到全国各地了吧?怎么就没听说谁家没了这么大块宝石呢?况且人家江公公都说了,这种东西本国尚未听说有出产,都是外邦来的,想必是哪个大富之人原先买下,如今瞧见国运不济,特意捐出来的,别人一片好意而已。罢了,也别顾着说那边的热闹了,我们这边也该热闹热闹了!诸位夫人,想好出多少善心没有?”
一提这事儿,没人接杜姨娘的话,个个都稳着脸不开口。刚才那五颗宝石更像是五颗炸弹,在各位自以为富比天下的夫人心里小小地轰炸了一下。少捐吧,拢共加起来还比不过那边茶会,说起来都没意思;多捐吧,那边加起来可是十万两之多,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谁愿意真豁出命去捐个一万二万?捐少没脸,捐多肉疼,这可为难死这十二位夫人了!
“要不我先来说吧……”
“紫姑,”施夫人不满地瞥了杜姨娘一眼,打断了她的话,转头吩咐道,“诸位夫人也久等了,该开席了,赶紧去张罗一下。”
“是,夫人!”紫姑立刻退出去张罗上菜了。
厅内的氛围似乎恢复了过来,夫人们又扯东扯西地说起了其他事情,但怎么说笑都始终有股烦人的压抑感在。这会儿不说捐多少,待会不照样还得说?个个心里都一直在嘀咕着。
鱼宴开始了,夫人们的话题又转到了每道菜上。浮云楼的菜做得是最精致的,集合了苏杭两地的精华所在,又带点姑苏的渔家风情,所以众人吃得很是开怀。
席间,陈夫人跟百里夫人说完话后,转头时没瞧见杜姨娘在位置上,便问了一句:“这杜姨娘上哪儿去了?莫不是在这儿坐不住,又跑那边去看金宝石了?”
正在斟酒的紫姑笑着走过道:“想必是肚子不舒服出去了。陈夫人,您酒量好,再来一杯如何?”
“哎,”陈夫人招手让紫姑靠近了些,小声问道,“殷夫人在跟施夫人说什么?笑得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
紫姑道:“是有好事儿,前些日子殷大人瞧上了施夫人一个表侄,想替殷大小姐招了做上门女婿。你知道的,殷大小姐自幼丧母,家里就有个父亲,殷老板自今都没续弦。殷大人怕弟弟把女儿嫁出去之后孤苦无依,所以就想招一个。”
陈夫人点头道:“原来如此啊!我说呢,那殷漱儿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不着急亲事,原来是这么个打算。看样子,是说成了吧?唉,可惜我们家那个,自打跟二小姐退……罢了,不提也罢!”她说着端起酒杯闷闷地喝了一口。
紫姑又替她斟了一杯,弯腰小声道:“陈夫人放心,您家公子的事儿夫人一直惦记着呢!这回施府亏您的,往后一准连本带利地给您补上。夫人说了,一般闺秀配不上您家少爷,少说也得是个名门淑媛,您放心吧,夫人替您留意着呢!”
“唉,那就多劳施夫人费心了!”陈夫人口气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
又过一会儿,宴席到了尾声,撤去了鱼鲜,送上了时令甜点。这时候,杜姨娘和施银秋仍旧没有回来。想着施银秋刚才闹着肚疼,应该是被杜姨娘送回府去了,所以也没人问起。
趁着吃甜点的功夫,施夫人把捐赠的事情稍微提了提,陈夫人立马给她捧了个人场道:“我第一个说吧!我那家底你们诸位都是清楚了,不敢跟你们高比了,就出个三千两表表心意。”
这价已经不算低的了,且第一个就出得这么高,其他夫人心里有些打鼓了。百里夫人忙接话笑道:“陈夫人不敢,那我就更不敢了!我这个二千两都不知道好不好意思拿出手来,施夫人,您可别笑话我去!”
施夫人含笑点头道:“做慈善,哪里计较多少,全凭一份心罢了。你们两家就凑足了五千两,算是开门红了,我还得谢你们呢!”
话音刚落,殷夫人身旁忽然传来一声尖叫,众人转头一看,原来是她身边的殷漱儿不小心打翻了羹汤,洒在了裙幅上。殷漱儿连忙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