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你就得再老实点。等我在临安的事情完成后,我们就离开这儿,去别的地方安安心心地过日子。”曲尘道。
“临安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完呢?临安的事情完了之后是不是又该转到别的事情上了?你这个掳金帮的二帮主哪儿有闲下来的时候啊?”宝梳撅嘴道。
曲尘低头摩挲了几下她的手背,语气有些力不从心道:“眼下的局势已经越演越差了,主战派的李纲大人被罢黜了,朝中尽是一群尖党在作乱。景王爷遇刺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
“朝中现下分成两派,一以李纲大人为首的主战派,主站与金人死战到底;二为求和派,主张与金人和谈,并以叔侄身份共处。景王爷是支持主战派的,所以才被刺杀。前些日子李纲大人被罢了相,等于表明皇帝想和谈的态度。我原以为靖康之耻能让当今皇上明白何谓耻辱,但可惜,他完全置家仇国仇于不顾,想要与金人议和,下跪称侄,简直是耻辱得已经不能再耻辱了。”
“所以呢?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吗?”
“当初师傅成立掳金帮就是为了帮助朝廷中人对付金人,之前的几年我们的确做不少破坏金人行动的事情,也抓了一大批金国细作,但国主无用,天下难保,即便我们使尽浑身解数,可能到头来也只会像北边一样,再被金人破城掳一回,到时候就是真正的国破家亡了。”
“相公,”宝梳摇了摇曲尘的腿儿道,“其实,朝代更替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就譬如本朝开国君主赵匡胤,他不也是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才当上皇帝的吗?可能……可能赵氏已经是穷弩之末了,该有别的人来替代了。”
曲尘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道:“所以我给师傅写了一封信,希望他能认真考虑考虑,我们掳金帮没必要再帮朝廷做事了,或许转战江湖,还能帮更多的百姓。”
宝梳明白,曲尘是对那个在深宫里只顾跟宫女嫔妃嘿咻的皇帝赵构失去了信心。据史料记载,当赵构在临安欢度今宵时,他的原配邢秉懿,生母韦氏以及两个女儿却在金人的洗衣局里被金国男人糟蹋。自家妻女尚且不顾,又岂会垂怜天下百姓?
“相公,这样也好,管他谁坐天下呢?我们只管挣我们的银子就行了!”宝梳用小手指勾着曲尘的小手指晃了晃笑道,“要不掳金帮往后就改挖金帮好了,多挖点金也是能帮人的。”
曲尘笑了笑,点头道:“行,师傅有了回信我就这么跟他说,没准他还会答应呢!好好歇着吧,我去瞧瞧你的药好没。交给夏夜那个不着调的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哦,对了,相公,你怎么会忽然去杨府?是下人去告诉你的吗?”
“不是,刚刚在杨晋跟前我撒了个谎,其实不是下人来告诉我的,是有人送了张纸条给我,说你被杨晋带到了杨府,可能会有危险。”
“谁啊?”
“现下想来,可能是施夫人。她这个局设得挺周全的,把你引入杨府杀了,我再去抓了个正着,她便可以借我的手把杨家灭了,如此一来,谁都不会知道是她在背后捣鬼了。只可惜,她万万想不到的是我们家宝梳身手这么好!”
宝梳咧嘴一笑道:“谢谢相公夸奖!奴家往后会继续努力的!”
“好了,歇着吧!”
宝梳合眼睡去后,曲尘起身离开了房间。侯安正好从院子里经过,他叫了侯安过来问道:“施良今日是不是会去浩瀚阁?”
侯安道:“是,他说有位同窗想买那颗祖母绿,今日会亲自领了去。老板找他有事?”
“跟我去趟浩瀚阁。”
“知道了。”
曲尘到了浩瀚阁时,施良还没走,正在跟阁内的掌柜攀谈。曲尘叫了他进账房,把宝梳遇刺的事情告诉了他,然后问道:“据你估计,这人应该是谁?”
施良颦眉想了想道:“听您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有张谱了。”
“哦,说来听听。”
“我那个弟弟施晏你们是见过的。他呢,小时候去武馆里学过几年,身手马马虎虎,防个身什么的还行。”
“施晏?”曲尘微微皱起了眉头。
“施夫人身边多半都是女人,施晏是唯一一个能得她信任又会点功夫的男人,而且您的推断没错,若是李桦派出去的人,必然会像上回杀法闵一样干净利落,岂会派个不着调的去?所以我想,应该是施晏了。”
“可施夫人一有事情就去找她哥哥李桦,为什么这回没动用李桦的人,而是自己派了个不着调的?”
“据我所知,施夫人的要求李桦不是回回都会答应的。可能这回李桦并不赞同施夫人对您夫人下手,怕事情闹大,惹上了您,毕竟最近他在招兵买马,做求和的狗,自然不能给自己添太多麻烦了。”
曲尘点了点头:“剖析得很对!李桦现下和李纲大人唱着反调,主张与金人议和,他自然得收敛着些了,又岂会为了自己妹妹的私人恩怨而坏了自己的大事?这个施晏,胆儿可不小!”
施良问道:“阮老板,你打算怎么办?”
“还坐以待毙的话还就太蠢了。跟我过两招没事,但动我家室就是死罪!施先生不会心疼你的弟弟吧?”
施良笑了笑道:“不会,我与施晏以及施家早断绝了往来,除了血缘连着,别的再无瓜葛。施晏跟在施夫人身边也干了不少坏事了,这是他应得的报应,怪不得谁!”
“话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