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夏夜一阵狂笑,笑得杨晋整张脸皮子都红透了!他气愤不已,冲上去一把抓住夏夜的衣领喝道:“你笑个屁笑!”
“老子就是笑你这个屁!”夏夜扯开杨晋的手,往后推搡了一把说道,“我看你还不如个屁!我虽然不知道谁是妙本,但你居然让于方住在你家里,让那个连杀了五个人的杀人凶手抓在你家里,到底该说你蠢好呢还是说你菩萨心肠好呢?杨捕头,你连你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有什么资格来这儿抓人?简直是笑话!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掳金帮的人齐声呼应着。
杨晋脸色发白,使劲地摇了摇头,转身对宝梳说道:“这不可能!”
“宝梳,”曲尘捏了捏宝梳的肩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妙本是谁,怎么成了于方,你好好说来,省得杨捕头以为你胡乱栽赃。”
宝梳看了杨晋一眼,点点头道:“是真的,杨捕头。那个自称妙本的尼姑真就是一直逃窜的于方。”
“你见过于方吗?”杨晋追问道。
“我见过,”宝梳表情从容地说道,“早在雅州的时候我就见过她了。”
“在什么地方?怎么见上面的?你们怎么会见过?”杨晋紧追不放,好像想追问出一些可以反驳的细节,好将刚才宝梳的说法全盘否定掉。毕竟,妙本就是于方这个打击太令人震撼了!杨晋办案这么些年来还从未遭遇过这样的尴尬。自己居然会把杀人凶手安置在自己家里,而且还是自己亲手侦办的案子!
这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会蠢到这一步?杨晋不敢相信!
可宝梳仅仅回了他几个字:“你心知肚明。”
他微微一怔,仿佛从这五个字里品出了许多事,从前的,还有此刻的。原来宝梳真的是掳金帮中人,以前就是,否则为何会认识掳金帮的于方?原来宝梳说的都是真的,并非为了维护阮曲尘而故意这样说,宝梳居然是掳金帮中人,为什么会这样?
杨晋心里有了好大的落差,怎么看眼前的宝梳也不像混黑道的。会做买卖又聪明的她为什么要加入掳金帮?仅仅是为了阮曲尘吗?忽然,杨晋想起了宝梳的一句话。
当日宝梳在里弦书院门口做布施时,自己曾去质疑过宝梳。还记得当时宝梳说过一句话:如果真要找个缘由的话,那就是为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家。
是为了阮曲尘吗?
是为了阮曲尘才要加入掳金帮,成为了一个随时被朝廷通缉的钦犯吗?
宝梳,你真有那么爱阮曲尘吗?
原本还以为,这回宝梳和阮曲尘的分开是上天赐下的一个好机会,能让自己从默默流恋变为永远的陪伴和守护,但谁知道,宝梳的心已经在阮曲尘的世界里根深蒂固了,深到一拔就血淋淋的地步!
为什么?杨晋此刻无法想得明白。
“杨捕头,”宝梳上前一步,诚心劝他道,“我真的觉得今晚的事最好化干戈为玉帛,不要闹大了。你现下带着人走,我们只当今晚没有发生过这事,可以吗?”
杨晋的眼眸里落满了秋天的悲伤,凝视着宝梳轻轻摇头道:“没用的……我已经请示了手谕,只要手谕一到,我必须得抓人!”
“连于方一块儿抓吗?”宝梳质问道。
杨晋语塞,为自己的鲁莽和愚蠢而无话可说。宝梳退后了一步,张开双手挡在曲尘跟前对他说道:“倘若……你真的要抓我相公和这些人,那么我只好与你为敌,不再当你是我名分上的兄长。其实我一直很尊敬你,觉得你是个好捕头,还是个难得的好捕头,即便我娘已经死了,但我仍然以你为兄长。可是,只要你动我相公,我就会跟你拼命!”
“宝梳你想一条道儿走到黑吗?”杨晋心酸且不服气地问道。
“是黑还是白,不是由你来定的,我自己心里清楚!杨捕头,你若执意要以聚众图谋的罪名抓我相公和这些人,那你收留于方的事情我也不会留情。你身为捕头,收留照顾凶犯,还涉嫌帮凶犯布局诬陷无辜之人,说你无辜,怕没什么人相信吧?”
“什么涉嫌帮凶犯布局诬陷?”杨晋一头雾水地问道。
“若是我没猜错,通知你今日来这儿抓人的人就是于方吧?为了今日这场宴席,于方可谓煞费苦心,什么伎俩都用上了,甚至不惜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接近你。我想她的目的就是想引你来此,好将我相公等人一网打尽,最后,她再坐收渔人之利,顺便逍遥法外,或许还会连你也灭了口!”
杨晋哑然了,完全搭不上话来!
“我说的有错吗?你仅凭于方一面之词就说这儿的人全是掳金帮的,会不会太片面了?会不会太武断了?说你和于方勾结,草草找人顶罪以图立功升官,应该也是可以成立的吧?我说你有涉嫌帮凶犯布局,并非全是冤枉你的吧?所以,杨捕头,收手吧!此刻收手,顶多会被人笑话收错消息,挡错了人,但你若非要抓人,那于方之事我就很难善罢甘休了。你好好想想吧!”
“听见了,姓杨的,”夏夜插话道,“我们阮夫人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了。什么可有可无的情分都用上了,你若还要执迷不悟,到时候不好收场的人可是你啊!赶紧的,带着你这帮唱大戏的人滚!别耽误了夏爷爷和兄弟们喝大酒!”
杨晋脸色阴沉得像块墨玉,两只紧攥着的拳头青筋暴露,仿佛快要裂开了似的。曲尘怕他伤着宝梳,将宝梳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