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早和那名叫大成的打渔少年偷偷相识了十多年,日久生情,即便知道二人的差异,也毫不犹豫的私定了终身。
而当大成终于下定决心将小早介绍给他的母亲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想要小早身体做药的魔修。即便小早先天体魄强悍也只是和那个魔修战得两败俱伤,魔修临死的最后一击是大成替小早挡了的。而大成的母亲恰好寻来,目睹了这一幕。
死前大成将自己的母亲托付给了小早,希望小早可以好好活下去。而大成的母亲却觉得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妖精害了自己的儿子,所以一直不待见她。
小早不能接受大成为她而死,便也觉得都是自己的罪过,所以一直不肯面对现实,在赡养着大成的母亲的同时,糟践着自己。
听完了小早的故事,遇白叹了口气,“那你现在就打算这样子下去?你的父亲还在等你回去呢。”
小早垂头,暗红色的头发挡住了脸庞,艳丽的指甲刺入肉内,“婆婆时日无多了,待她去后,我便回海拜别父亲,然后与魔修不死不休!”
遇白又叹一口气,老气横秋,“何必呢,大成肯定也不希望你去用自己的生命为他出气。”
“但是我的心好痛啊!”小早终于忍不住了,蹲下身抱住了自己的肩膀,痛哭出声,“大成,大成哥哥,为什么要丢小早一个人!”
遇白还记得人鱼族族长说过,人鱼泪珠哭得过数便会消耗人鱼的寿数,连忙拉着她,让她别哭了。
小早起身抱住遇白的身子,深深呼吸,呜咽得止住眼泪,哽咽,“他死了,我却连哭都不能为他多哭几声!”
李泽言默默弯腰捡着地上掉落的人鱼珠,“你再多哭几声就也死了。”
小早瞪了李泽言一眼,劈手夺过人鱼珠塞进遇白手里,“不给你!”
李泽言耸耸肩,给他和给遇白都是一样的。
遇白等小早情绪收敛得差不多了,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着那张娇媚的脸庞憋得红通通的,很少是可怜,于是道,“如果你愿意听我一言,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好好活着,也许还能再遇到大成的转世也不一定。人鱼的寿数很长,道理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
小早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垂下眼睫,别扭的推开了遇白,吸吸鼻子,“等我送走婆婆就回海,你叫老头子不用担心我。”
遇白点点头。
任务虽然没有达成,但是应该也算差不多了。
遇白带着李泽言,年迈的老人鱼竟也落了一滴泪珠。沉默地将珠子塞到遇白手里,仿佛苍老了很多的人鱼族长,转过身挥手让她们离开。
回玄天宗的途中,遇白让李泽言坐在自己身前,打算给他上一课。
“怼怼,你觉得那小早和大成之间是什么感情?”
李泽言还小,并不能理解小早的痛苦是为哪般,竟然家都不回了,也不能理解大成为救小早而牺牲自己,于是想了想道,“他们应该都是很冲动的人吧,冲动的感情。”
遇白点了点李泽言的额头,“果然还是太小了,没法懂。”
李泽言皱了小小的眉头,“大师姐和我说,我就懂了。”
“这种感情是要悟的。”遇白掏出一柄小扇微微摇动,清风带动发丝,目光悠远,“那是一种很不讲道理的感情,世人称之,爱情。”
“爱情。”李泽言低头重复了一声,“不讲道理?”
遇白微微一笑,靠在飞轿的壁上,懒懒散散,“是啊,不讲道理。你会因为父母养育和兄弟血脉产生亲情,会因为朋友相伴产生友情,会因为师长教导产生敬仰的师生情,却只有爱情,可能只是因为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爱上他。”
“第一眼?”
“不全是,有的人也是日久生情。”遇白继续道,“爱情是单方也会是双方,两厢情愿自然甜蜜,一厢情愿就只是单相思。那种感情,即便对方并不爱你,甚至厌恶你,但你还是那么不讲道理的继续喜欢他。”
李泽言垂着头,默默把这些听不懂的话记进脑子里,然后补充一句,“我还是觉得他们很傻,大成的娘,小早的爹,都因她们而痛苦。”
遇白顿了顿,然后揉了揉太阳穴,“也许你是对的,但是那种状态下,是情不自禁的吧。等你长大你就懂了。”
李泽言想反驳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大了,然而话到嘴巴又变了,“那大师姐有这么喜欢的人吗?”
“自然有过。”遇白坦然,她前世暗恋她们校草暗恋了很多年,还没有告白就穿越了,遗憾啊。
李泽言被这个答案惊得一僵,然后突然觉得很不舒服,挪了挪膝盖,垂眸问,“是那个叫李泽言的?”
“噗,你说什么呢。”遇白拍了拍李泽言肩膀,“快点睡吧,现在和你聊这些还太早了,小孩子多睡觉才能长高。”
李泽言不情愿的钻进小被子,在厚厚的被子下拱成一个小包。
遇白摇摇扇子,开始回忆自己前世的记忆。
还真是太久了,那种心情似乎都从记忆里磨灭了,只记得那似乎是与心悸一般的怦然心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