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个士兵牢牢押着的秀锦此时反而很平静,她愤恨地朝着兀术与斡离不怒骂:“金贼,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拉出去。”
秀锦这一骂,彻底激怒了斡离不,他咆哮着下了死令。秀锦很快被两名士兵拉了出去,骂声却依然不绝于耳。
赵莞的心彻底崩塌了,抓着兀术脚的那只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垮开来,整个人傻在了那里,眼泪却无声无息地流得更凶。
这一刻,她是真的亲身感受到了金人的可怕,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孤绝无助。
她后悔自己的任性,后悔没有听母妃的话。如果昨日她顺从了这四太子,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不会连累秀锦惨死。
兀术看了看脚边的赵莞,对身后的士兵吩咐:“把她带到我帐里去。”
兀术的营帐虽然温暖,可此时的赵莞却依然浑身打着冷颤。他们的残酷无情让她愤恨又恐惧。
兀术在她身边蹲下来,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经过这一天一夜的折磨,这容颜和气色,跟昨日初见时已是天壤之别。
“怕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却显得森冷而恐怖。
赵莞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而绝望,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兀术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软榻上。
“传医官来。”他吩咐站在帐门处的侍女。
侍女应了后便出了去。
没过多久,侍女便领着一个宋人医官走了进来。
那医官哆哆嗦嗦小心谨慎地来到兀术面前,他正欲下跪行礼,兀术手一扬,制止, “她的手断了,给她看看。”
“是。”
医官随即小步而快速地朝榻上的赵莞走去。
待医官给她诊断了伤势后,给她敷了接骨的伤药,并将其包扎好,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并写下了后续恢复的药方,医官才松了一口气地谨慎离开。
赵莞毫无反应地躺着,脑子里却一直盘旋着秀锦受刑的惨状。
“要怎样你才能放了秀锦?”
她依然一副失了魂魄的样子,幽幽地开口问他。
只要能救秀锦,要她做什么她都会愿意。
“ 你们两个总得死一个,但我不想让你这么容易的死,她必然会成为你的替死鬼。这么说,够明白了吗?”
赵莞的眼泪再一次如珠子般滚落下来。她忘了,他说要让她生不如死地活着,所以他们才要杀了秀锦,就是要让秀锦的死压在她心上一辈子。
她咬牙切齿地道:“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一有机会就会杀了你。哪怕终其一生,用尽我的全力,我也要杀了你。”
“好,有志气。 ”兀术不怒反笑 ,随后那笑容慢慢变冷,“我不但不会杀你,还会好好“养”着你。我要让你亲眼看看,我们大金是怎么踏平你们宋朝的每一寸疆土,你们宋人是怎么轮为我们大金国的阶下囚的。”
兀术狠绝又狂妄的语气,让赵莞的恨达到了顶点,一双明目微微泛出血丝愤愤瞪着他。
兀术看了看她身上破碎的衣衫,随即向侍女吩咐:“去拿一套衣饰来。”
“是。”两个侍女随即走了出去。
这些侍女也都是从皇宫里送来的。宫里所有的宫女除了一部分被金军瓜分之外,一部分则被分配到各个营帐里打杂伺候这些金军将领。
没过多久,两个侍女手上便各端了一个托盘,上面分别放置着一套金国女子所穿的裙衫以及装饰所用的钗环细软之物。
“给她更衣。” 兀术命令。
两名侍女应了后便将东西放下准备过来扶赵莞。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穿你们金国的衣服。”赵莞反抗着步步往后退去。
兀术沉着脸看着她,脸色越发的难看, “把她拖进去。”
随着兀术的恼怒,两名侍女顾不得她的强烈抵抗,将她连拉带拖地拽进了内帐。
就在两名侍女要强行脱掉她身上的衣服时,她趁机就朝其中一名侍女手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侍女一声惨叫。
兀术闻声后快步步入内帐,只见那惨叫的侍女一只手腕处有两排深深的牙印,已经隐隐渗出血丝来。
兀术顿时火冒三丈,一伸手便将还在浑身发着抖的赵莞给拽了过来,他将她身上的衣服揪住,用力一扯,她的大袖罗衫、曳地长裙、中衣,破的破,掉的掉,瞬间她的身体便已裸露了一大半在他眼前。
她羞愤得无以复加,拼了命地哭喊挣扎,兀术牢牢拑住她那只未受伤的手,将她身上的束缚一件一件往下扯,吓得两个侍女一动不动地呆立在一旁差点连气都不敢喘了。
待将她身上的衣衫剥得只剩一件抱肚后,两个侍女才在兀术的命令下将刚刚准备好的金国服饰一件件给她穿上了身。
将衣服穿好后,俩侍女又把她的头发辫成了许多的小辫子,一部分在头顶盘起来,一部分垂在了背后和耳鬓的两侧,发髻簪上金银珠翠的饰物,额头处挂了一个精巧的眉心坠。将原来的模样换成了一个崭新的金国女子形象。
赵莞单手抱着自己的肩膀蜷缩着身体坐在内帐里不住地抽泣,为自己刚刚赤身luǒ_tǐ的羞愤,也为自己身上这一身让人感到厌恶的着装。
“莞儿,莞儿……”
外帐传来几声亲切熟悉的叫唤,这似乎是六姐儿赵蔷的声音。
“姐姐……”她有点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急忙擦干了脸上的泪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