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求别剔除……”
“嗯?”
两人委屈巴巴可怜兮兮地将一摞报纸都交给了主任,看着他的背影不断远离,如同看着爱人远离一样令人痛彻心扉。
走到门口的中年男人露出了得意的笑。
“今天的报纸份儿有着落了。”
与此同时,坐在办公室里的林嘉颖也正在赶稿。之前她已经写了几篇文章炮轰封建道德了,因为角度有些“奇特”,针对的是后儒而非圣人孔子,所以不仅赢得了新文化人士的支持,甚至还受到了一些自诩“匡扶正统”的卫道士的肯定,这不禁让她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而这也给天天鼓吹“打倒孔家店”的热血青年提供了一种新的范例,有时候一味地反对破坏也不见得是好事,与传统思想进行平等的对话与交流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轰轰烈烈的反封运动自此进入沉淀期,更为成熟稳重地向前迈进。当然这也是新旧思想相互妥协的结果。
而今,争论的矛头直接指向“qj无罪论”这个问题。
身处后世的人自然能明白这种推论的荒谬之处,然而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人意识到qj是种犯罪,虽然各国的法律上已经写下了“□□妇女罪”,却没有多少个人真正把这当一回事。不仅是男人持着这种观点,就是西方激进的女权主义者也没办法完全反驳这个“液压模型理论”,即“qj合理性理论”。
这个问题……确实很棘手,现存的所有研究结果都指向了那个明显荒谬的结论。如果这个结论成立,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像俞昭蓉这样的受害者或许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因为,她们的原罪就是,她们是女人,而男人qj女人是合理合法的。
她揉了揉额头,看着窗外的阳光有些头疼。她自然可以说得比唱得好听,高扬“爱与和平”,然而若没有锋利的切入点,恐怕难以服众。
女人凝眉思索之际,门被轻轻敲了几下,秘书小姐抱着一摞厚厚的资料走了进来。
“你让我搜集的资料都搜集好了,这是近几年报刊上关于qj案的新闻,国内国外的都有。国外的我都给翻译过来了。还有上次提到的那两人的著作,都放在这里。”
林嘉颖边接过资料随意翻了翻,边对秘书说道:“替我泡杯茶吧,大红袍。还有,放首曲子来听听。”
“你想听什么曲子?”
“随便吧,别是古典戏曲就行,咿咿呀呀的让人头疼。”
秘书小姐点了点头,走到唱机旁挑出一张唱片放在了上面,悠扬舒缓、富有韵律节奏的《蓝色多瑙河圆舞曲》飘满室内。而后又泡了两杯茶放在桌上,拿起一杯轻轻啜了一口,看着老板眉头紧锁的模样不禁笑了笑。
“都是专业术语!这叫我怎么看……这些家伙就不能说人话么?”老板看着著作上的一堆堆生物学的专业术语,表示头很疼。
其实无论何时学渣都能把不学无术的锅甩给真正有学识的人……
“今天我翻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案子,不知老板可否赏脸听一听?”
显然有些疲惫的女人一听这话来了精神,放下成堆的资料靠在椅子上,挑眉“哦”了一声。
“咳。”秘书小姐清了清嗓子,熟练自如地从一大摞资料中抽出想要的东西,显然此前已做了不少工作。
“就是这个,喏,这个案子挺有趣的,还涉及到一个几年前被拉下的姓曹的高官呢!”
“你给我说说它讲了什么?”时刻不忘盘剥员工的资本家努了努嘴。
“当时的报纸刊登的这个案件还曾轰动一时呢,当时上海有两个富婆,被指控qj了一个少年,而且这个少年还在qj的过程中因心力憔悴死在了女人的大腿上。法院接到案子后,以‘qj罪’把两个人关进了牢房。而后那姓曹的出来‘英雄救美’了,此人认为,鉴于女人在生理上的局限性,只有男人qj女人,不可能反过来女人qj男人,就像天上下雨落到地下,而地下的喷泉再高也达不到天宫一样。即使两个女人用其他辅助技术与这少年发生了性关系,法律上也没有明文规定女方是在实施‘犯罪活动’,因而两个女人无罪。法院最后采纳了曹的辩护。都说我们这个案子是全国第一个qj案,其实更早的还在这里呢,不过没成立罢了。”
林嘉颖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处,目光凝重,显然正在思考着什么,秘书小姐看着她的神情也不禁整了整脸色,尽量保持严肃。
“小晴再把案子说一遍。”
秘书小姐纳闷,却还是依言重复了一遍。
“……而后那姓曹的出来‘英雄救美’了……”
“行了行了!”她摆摆手道。
“所以你叫我重复一遍有什么意思?你根本已经有了思路!我还没说完,只说了一半不到!”习惯一口气说完报告的秘书小姐愤怒地吼道。
“哦我早说过,该给你多派些工作才能补回我的损失……”资本家理所当然回道。
“所以我这卡在喉咙里的话就是‘剩余价值’了么?”从马克思学说里学到了个新词汇的秘书小姐满脸通红悲愤欲绝。
“嗯,留下来等着下次再利用。”
“你做梦永远没有下次了!”
“立刻安排紧急会议!”老板一看她这架势不对,立马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道。
她终于知道,那个看似无懈可击的液压模型的阿喀琉斯之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