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战文发了会儿呆,使劲磕头道:“谢陛下厚爱,谢陛下错爱,但末将深受五殿下厚恩,绝不能一走了之啊!”秦雷对他多好啊,秦雷本事多大呀,秦雷多有前途啊!找到这么个老板容易吗?皇甫战文还指望着投资升值、一本万利呢。再说了,自从叛了太子之后,他就只能是坚定的‘五爷党’了。要是再叛一次,那不层‘三姓家奴’了吗?是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不可能跟昭武帝混呢。
昭武帝闻言面色一沉,强笑道:“雨田是朕的儿子,你为朕尽忠,也是报答他呀。”他之所以临时起意,想要挖秦雷的墙脚,出口恶气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以前为了保持绝对控制,把御林军中有威望的将领都剔除了。现在看来,这有些矫枉过正,已经严重影响到金甲御林的战斗力了。
但没想到这颇能曲意奉承的皇甫统领,居然一口回绝了,这让皇帝陛下大感没有面子。
“末将既然是京山军的军官,怎么也得先听听王爷的,他说让末将服侍陛下,那末将就是肝脑涂地,也再所不辞!”皇甫战文毕竟是老油条了,一招以退为进,让昭武帝也无话可说,只能冷哼一声,结束了这次不成功的拉拢。
问秦雷要人?他还没这个胆子……哦不,是没这个兴致,皇帝陛下是不会怕谁的。
在卓言的服侍下,昭武帝脱下了龙袍,从里到外换上了皇甫战文的衣裳……就是稍微有点肥,袖子也有点长,不过总比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舒服。
这时候先头部队已经过河打好前站,秦霑过来请昭武帝过河。皇帝便起驾到了大河边,便见着浑浊的黄河水汹涌澎湃,波浪滔天,把浮桥晃得十分厉害。
“朕要坐船。”昭武帝皱眉道:“这摇啊摇的,掉下去怎么办?”
秦霑赶紧去找船,不一会儿,便唤了一艘很大的……舢板过来。不是这孩子不会办事儿,大船都用来运送军马粮秣了,没有一艘闲着的。
皇帝陛下不悦的皱眉道:“这晃呀晃得,朕会晕船的。”
秦霑心道:‘还真挑……’只好去找人协调,好半天才截下一艘运完一趟,又返回来的大船。
皇帝陛下这才扶着秦霑和卓言的肩膀,缓缓的登上了踏板。走到一半,他又回头道:“皇甫将军,别忘了朕和你的约定哦。”引得京山军一众将领纷纷侧目……他们可都看到皇甫战文和皇帝单独交谈,还磕头不止了。
感受到同僚异样的目光,皇甫战文肠子都悔青了……方才跟皇帝那么热乎干啥?让这老家伙一挑唆,他可就是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那啥也是那啥了。
深深看皇甫战文一眼,昭武帝终于感到了报复的快感,这才心满意足的登上了那艘破船……
“咋这么臭啊?”一上船,皇帝陛下差点被顶个跟头。
“父皇就将就着点吧,您坐的是运牲口的船。”秦霑毕竟还嘴上没毛,说话有些不大靠谱。
昭武帝被熏得捂住鼻子,没心情跟他一般见识。
天完全黑下来了,渡口处灯火通明,一片嘈杂繁忙,大军仍然在渡河。
大河北岸有十多万部队和数目更多的民夫,以及大量的马匹粮秣。虽然有八座浮桥和八百艘船,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过完的。
而且有夜盲症的存在,在天黑下来以后,绝大多数的民夫,相当部分的兵士都看不清东西了,说什么也不敢走浮桥了。大部分运输任务都压在那八百艘大小船只上,这就更延缓了过河的速度。
“还有多久能过完?”杨文宇焦急的问道。
“照这架势,”负责组织渡河的石猛咂吧嘴道:“到天亮算早的了。”
“太危险了!”杨文宇看着对岸无尽的黑暗,沉声道:“加快速度,先让军队过河!”
石猛回头看看,苦笑一声道:“除了天策军,所有的军队都已经过河了。”便小声解释道:“李老头坚持要等着我们一道过,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微一沉吟,杨文宇便想明白了,轻声道:“他怕对岸有危险……”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越晚越安全。看来经过白天的惊吓之后,李浑已经小心的无以复加了。
“随他去吧……”杨文宇话音未落,便听见有水手惊声尖叫道:“下游有船队!”杨文宇闻言猛地转头,果然看见下游黑黢黢江面上,多了些悬在半空中的灯火……
他是镇南水军出身,自然明白那些灯火代表着艨艟战舰等级的大船,在向渡口这边驶来。脸面顿时变得煞白,冷汗直流道:“快!停止渡江,所有船只卸货!”
警号声在渡口响起!有的秦军想上船过河,有的想下船避险,还有人不顾一切的从浮桥上往对面跑,一时间鸡飞狗跳,场面混乱极了。
不一会儿,逆流而上的不速之客终于显现出它们的身影……乃是三十艘齐国的‘水龙战舰’,这些船相当于秦国的艨艟,平时并不算显眼,但那是跟‘楼船’、‘巨象’之类的大家伙比。
至少现在,与秦国乱作一团的运输船队相比,这些‘水龙战舰’就是一些个巨无霸一样的怪兽。
怪兽吃力的逆水行舟,慢吞吞的向渡口驶来,更显得张牙舞爪,不可一世……
中间一艘‘水龙’是旗舰,甲板上站着辛稼奘和一名水军将领。
此时一向沉稳老练的辛将军也满面激动,放声大笑道:“老弟你可是狼入羊群,可以杀个痛快了!”
因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