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京山营全体放假,包括一直在抢建越冬房的三千官兵。人们被告之,可以在京山营方圆五里地范围内自由活动,但不得越界,不得打架斗殴,不得调戏妇女、不得抢劫财富,杀人者死、犯罪者重罚。
但看上去,石勇煞有介事颁布的这些令,似乎有些多余。所有人都没有出游的兴致。全部卧在温暖如春的山洞中蒙头大睡起来。连日来的奔波劳作,让他们太疲惫了。以至于除了呼呼大睡之外。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
这也让离开京山营,泛舟京水河的头头脑脑们,暗暗松了口气。
秦雷他们乘了一艘画舫。天不亮便悄悄启航,在两岸黑甲骑士的护卫下,在京水河上漫无目的飘荡。
这艘画舫有两层,下面一层是清一色的黑衣卫,布满了画舫的前前后后。严密守护着二层王爷与诸位大人。
秦卫提着一个大铜壶。沿着唯一地阶梯爬上二层,便见一张铺着墨绿呢桌布的长桌边。围坐着八个人。上面冲楼梯地自然是王爷,他独自占据长桌地一边,左第一个是馆陶先生;右第一个是布衣先生。馆陶之下坐着久违的民情司都司秦奇;政务寺商务司都司侯辛;大家来老板石威;政务寺谍报司都司沈冰;政务寺联络司都司石猛;以及被邀请列席的老宗亲秦玄,正好七个人。
宇、沈青、石勇、马艾、许田,也正好是七个人。除了因为身份原因不便出席地庄蝶儿,以及无奈困守温泉宫的石敢、在京山营当值的俞钱和伯赏赛阳,秦雷在京都的精华尽汇于此。…。
毫不夸张的说,把这艘船打翻地话,隆威郡王地故事便可以结束了。是以秦雷出动了两千铁骑在河两岸沿途保护,前后数十里又有铁锁横江,为的就是万无一失。
把这些头头脑脑叫道一起,谈论地自然是绝密的战略性话题,自从昭武帝透露他在秦雷手下有眼线后,秦雷便防范的加严密,这次干脆把所有不相干的卫士撵到下面,也算是让他们避嫌。
可怜的秦卫变成了唯一的服务生,要不停的拿着大茶壶跑上跑下,给大人们端茶倒水,心中自然哀叹不已。他是秦奇的堂弟,从北山时便形影不离的跟着秦雷,忠诚上自然没问题。
因为有乐布衣、杨文宇这样的面孔,所以秦雷让众人重自我介绍一遍,互相认识一下。待告一段落,秦雷清清嗓,做开场白道:“诸位,咱们上一次开会在什么时候?孤记着是今年上元夜。”
一干老臣不由唏嘘起来,弹指一挥间,竟然过去一年了。
馆陶微笑道:“光阴蹉跎啊,好在这一年,咱们没白忙活。”秦雷往他一眼,只见这老小今天颇有些不同,不仅换下那身油迹斑斑的破棉袍,穿上了宝蓝长衫不说,就连那张潦倒堪比深秋离原的老脸,也收拾的干净利索,看上去顿时小了十岁。这家伙莫非老树开花了?过年都没收拾的这么利索。秦雷心道,便打定主意,等开完会,要好好盘问一下。
但此时显然不是讨论馆陶终身大事的时候,秦雷清声道:“上元节时给大伙布置的任务,都完成的非常出色,”听王爷如是说,勾忌几个都面露喜色,谁成想秦雷哈哈一笑道:“但此时不是lùn_gōng行赏的时候,等进了腊月,天南地北的都回来过年,咱们再好好说道说道,勾忌不要失望嘛,到时候孤王亲自给你戴红花。”勾忌不好意思笑笑。把头低下了。
秦雷笑道:“这次把你们这些大将叫来,不是作年终总结的,而是为了京山营、为了咱们的军。今天咱们要把这两件事情讨论出个章程来。让你们都心中有数,日后负责你那一摊地时候,别给我拧巴了。”众人笑着应命。
秦雷点点头,一指石勇,笑道:“你代为主持会议。”又对坐在下的许田吩咐道:“你做会议记录,纸和写炭笔都在桌洞里。”许田挠挠头,伸手往桌洞里一掏,果然拿出一个牛皮封面的本和一盒炭笔,翻开本拿起笔,轻声道:“石大人。可以开始了。”
石勇也翻开个本,清清嗓道:“王爷、众位大人。根据前期议定地方略。将依着京山的山势,修筑一座可容纳十万大军的坚城,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现在有几个大伙十分关心的问题。需要乐总指挥使解答一下:修筑京山城的预算是多少?工期有多长?建成后的规模有多,以及京水河疏浚是否与筑城同步?”乐布衣现在的官职是京山城督建督造总指挥使,他虽然不愿做官,但蛮中意这种实干型且属于临时性质的差事。听石勇点名,他微微一笑。捻须清声道:“京山城工期三年。需要上千工匠,三万民夫。造价约四百万两白银,建成后可将整个京山背面包围,且在两翼有两座配城,扼守左右,与主城遥相呼应。至于疏浚京水河,到不急于一时,等京山城建起来,水军操练成了再做也不迟。”
众人深吸口气,心道:这位什么布衣,也太能花钱了,一下就把咱们的预算抢光光了。这怨不得他们有私心,都管着一摊,都想让自己地差事办的红红火火,哪能缺得了钱啊。…。
石猛仗着与秦雷关系铁、又与乐布衣没什么交情。第一个举手开口道:“俺有话要讲。”
秦雷瞪他一眼,石猛缩缩脖,刚要闭嘴装哑,却听乐布衣道:“有道是理不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