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本心来讲,是理解甚至羡慕他的。”秦雷,家有广厦千万间,睡觉只需三尺宽。他是活得明白呀,人这一辈子忙忙碌碌,不就是为了过得舒服?既然已经过的很舒服了。为什么还要玩命呢?”。
“你过得不舒服吗?”一直安静听他倾诉的,念瑶终于忍不住问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应该是最舒服的。”
“不,极度不舒服。”摇摇头,秦雷轻声道:“从本质讲,我与石猛是一类人,我们都愿意过平淡安宁地生活。但都无法舍弃自己地责任。”“责任?”念瑶轻声道:“很重要吗?”
“男人为承担责任而生;责任高于一切。”秦雷闭目沉声道:“因为对部下属民的责任,我无法停下脚步,哪怕偷懒片刻都是奢侈的,又怎能舒服地起来?”这后半句是回答念瑶的问题。
但他不想多谈自己,略略提高声调接着道:“虽然看起来有些惫懒,但当纵观石猛的一生,他绝对无愧于责任这两个字。为了保卫国家,他舍弃自己的小家,走上战场,奉献出了一切;为了保护主公,他拼死奋战,甚至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为了能让妻子下半生幸福,他临死还命她起誓改嫁暗恋她的人;为了能让儿女一帆风顺,他死撑着也要见我,为地不过是得到一个承诺;为了能让他儿子不至于改姓。好延续他石家地香火,他才执意要我给起名啊!”
“所以石猛他上对得起国家祖宗、下对得起妻儿老小,像他这样的好人,怎么能就早死了?”秦雷又一次陷入了巨大地悲伤之中。
不知是不是错觉,念瑶看到秦雷的面颊一片晶晶亮,她不由暗暗惊讶道:这么狠心的人,也会为别人流眼泪?
剩下地时间,秦雷的脑中一片混乱,也不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但他仍然不住声的讲话。因为他不想让脑子闲下来,不想再陷入一次深深的悲伤之中。
等天亮光线时。光线射入车厢内,秦雷才看见,念瑶姑娘早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沉沉睡去了……
微微一笑,他缓缓坐起来,经过一夜的发泄,虽然头痛欲裂,但心中的悲伤却也不那么令人窒息了。
秦雷哗得拉开窗帘,在外面警戒的石敢马上凑过来道:“王爷有何吩咐?”
“回家。”秦雷轻声道。
“回家?京山城吗?”石敢不确定地问道。
“废话,除了京山城,我们还有哪个家?”秦雷翻翻白眼道。
“可陛下还说让王爷觐见,明天还有早朝,而且官兵们受奖晋升的文书还没批下来,王爷不去兵部问问?”除了是秦雷的侍卫长之外,石敢还兼着他的首席秘书一职,有提醒的义务。
“陛下那里不去了、早朝也不去了,该说的皇祖母都说了,她让我置身事外,好好练兵。”秦雷沉声道:“简单听话照着做就是。”
“那兵部那呢?”石敢轻声问道:“朝廷应该给将士们记功的。”
“那就顺道去一趟。”秦雷沉声道:“我倒要看看李清有多大胆子,还敢压老子的折子!”
因为日常与军队打交道,是以在六部之中,兵部的作息最正规,每日卯时必定全体点名,一个都不能少。
所以当秦雷卯时初刻出现在兵部衙门,把兵部尚书以下所有人都堵在院子里地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一见到秦雷,李清的第一反应是逃之夭夭,但当着满院子属下的面,他还真丢不起这人,只好硬着头皮道:“王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
秦雷没心情跟他聒噪,面色阴沉道:“我昨天死了最好的弟兄。”
李清赶紧改了口,一脸沉痛道“王爷节哀顺变。”
“他是潼关城的英雄,但他死不瞑目!”秦雷声如洪钟,在这方形的天井里不停的回响道:“因为他到死,都没看到朝廷承认他功绩的封赏。他为大秦战死,我们不能这样对他啊!”
李清这才知道了秦雷的目地,但他不打算轻易就范,招手把考功司地都司叫过来,沉声道:“你们怎么办地事?”兵部考功司管着监督各部队的战果,该奖谁、不该奖谁、该奖多少之类地事情,都是由他们给出方案底稿,送呈尚书审批的。
“回禀王爷、回奏尚书大人,考功司这次递上来的请功名单上,共有三万多人的名字,这么多人的考验调查,可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