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混明白了,夜猫子一定是躲在这座花坛边,吸入这股香甜的怪味,这才被杨贵反制失手。
这味道是什么呢?
花坛里的枯草,已经看不出是什么品种,难道它有古怪?阿混赶紧挪动脚步,远离这座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花坛,直奔那间亮着灯的正房。
他蹲在窗下,慢慢张嘴呼吸,这一阵憋气,把他憋得脸色通红,怕弄出动静来,缓慢悠长地呼吸一阵,才调匀了气息。
怪味没有了。
屋里,传出说笑声。
“夜猫子老兄,感觉如何呀?”
这声音是杨贵在说话,语气里仍是笑嘻嘻,就象跟个老朋友在亲和地聊天。
屋里沉默了片刻,忽然听到一声“噢”的惨叫。
声音是夜猫子发出的,来得突兀,把窗外的阿混都给吓了一跳,他心道:“屋里,杨贵之流不知道在怎么折磨夜猫子呢。”
这事情变化得也太快,刚才,还是老曹和夜猫子折磨杨贵,转眼之间,情势逆转,双方身份便互换了。
只听另一个声音说道:“老杨,这种小贼,费个什么**事,弄死算了。”
“嘿嘿,老孙,弄死,太省事了,我还得好好跟他玩玩儿,这位夜猫子老兄,跟我是老交情了。”
这话让阿混有些头皮发麻,夜猫子眼看是要糟天下之大糕了。
这个“老孙”是谁?
屋里人影憧憧,映在窗纸上乱晃,一阵“哎哟哎哟”的惨叫,从屋里传出来,也不知道杨贵是怎么在拷打夜猫子。叫声一声连着一声,甚至阿混都可怜起屋里的夜猫子来。
“老兄,你再忍耐一会,呆会我们就能把你救出来了。”阿混心里说道。
过了一阵,似乎杨贵打累了,屋里惨叫声停止了。
“老孙,把你的药粉,借给我一些。”杨贵说道。
“做什么?”
“嘿嘿,我准备请一桌客人,太平营车站上,有一伙新来的驻军,其中有几个人,跟我有交情,我想,请他们吃顿饭。”
“你小子又要害人,是吧?”
阿混听了,勃然大怒,显然,杨贵要请的“客人”,一定是自己。若是被他请去吃饭,那还会有好下场吗?他向老孙索要“药粉”,是什么目的?请客使用药粉,其计可知。
再不将此人杀掉,还会有无数的危险。
药粉?是毒药吗?
“老杨,”听屋里的老孙说道:“药粉也没多少了,这种曼陀罗花,很难栽种,今年气候不好,我也没存下多少。”
“得了,我知道你有,院里的花坛,那股味儿是哪儿来的?要不是它,我还麻不翻这个夜猫子呢。”
阿混恍然大悟。
原来,花坛中果然有古怪,夜猫子正是在花坛处中了毒,才会突然晕倒,被杨贵制住。
曼陀罗花,阿混恍惚听陈槿说过,是从外国引进的一种花草,药性强烈,能致人昏迷,他突然明白了,这个庄子名叫“曼陀山庄”,显然是因为多栽这种花草所致。
原来是这样。
现在,阿混只盼着明玉快点引着队伍到来,将杨贵捉住,一刀宰了。
越是心急等待,越是觉得时间过得慢。明玉怎么还不来呢?
此时,明玉正引着阿四的队伍,走在半路上。
当明玉骑着红马,一溜烟地奔驰到太平营车站以后,跟哨兵一问,却意外被告知:汤阿四不在。
原来,傍晚的时候,万户镇的维持会长老荣,急匆匆来到兵营里,向阿四和老山东诉苦。
“你们看看,这可怎么办啊。”老荣一脸苦相,摊着两只油腻的手。
“出什么事了?别急。”阿四递给老荣一支烟。
“我说我干不了这个维持会长吧……下午,城里的便衣队,万队长,带着好几个大兵,就跟狼群一样,抢了我好多猪肉……这都是小事,他们还命令我,明天往城里便衣队,上缴五百斤肉,二百斤粉,让我往各家各户里摊,你们说,眼下各家都挺穷的,连糊糊都喝不上,我去摊派猪肉,这不是找着挨骂么……”
阿四和老山东对望一眼,都笑着点了点头。
“很好,老荣,好极了。”老山东笑呵呵地说。
“啊?你……什么意思。”
老山东说:“老荣,如果你不答理他,是不是万队长会去找你算帐?”
“那当然,你可不知道,万队长那人,小肚鸡肠啊,心最狠,手最黑,我要不答应他,他还不得把我腿肚子打转筋了啊,保证明天就得带着兵马去镇上找我算帐。”
“好,这事,你就别管了,不用答理他。”
送走了老荣,阿四和老山东一商量,都觉得这是一个除掉万才的好机会,他若敢带兵去镇上寻老荣的晦气,完全可以在半路上设伏,打掉万才便衣队。
于是,阿四带了一排兵力,连夜出发,去路上设置埋伏。
等明玉赶到太平营车站时,阿四早就出发了。
明玉见到了老山东,向他报告了城里杨贵被押着出城的事,老山东一拍巴掌,“好,咱们马上去。我跟你去捉姓杨的。”
“好。”
明玉心里,犹豫了片刻。她听说阿四去设埋伏,打万才,心里一阵激动,万才是自己的大仇人,如果能亲自去参加埋伏杀敌,那多好啊。
可是,阿混一个人正在跟踪杨贵,他那里很危险,若不是快点去增援,就会陷他于敌众我寡,她犹豫了一下,立刻决定还是先带着老山东去曼陀山庄。
就这样,明玉带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