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不大,等到胶州营情报中丘磊所有地亲兵护卫都从里面出来之后。李孟果然是孤身一人昂然而入。
正厅的屋门大开。山东总兵丘磊穿着武将的常服恭谨地站在门边。那种惴惴惶恐地神色自然不必说。这个姿态和迎接的架势,分明是下级武官迎接上官的架势,当然。眼下事事不如人,也只能这么做了。
见到李孟走进院子之后,站在台阶上地丘磊急忙上前几步。那架势眼看着就要跪下。不过想着自己是总兵官对方是参将,身份上下有别,做这样的礼节没准会让对方误会,连忙止住了动作,深深作揖。
“丘总兵,差不多一月未见了!”
李孟冷声开口说道。他也不进屋,直接在院子里面说话,丘磊听到李孟说话地这个语气。身上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是点点头,李孟继续保持着同样地声调说道:
“一月不见,丘总兵的兵马居然只有这么点了。莫非是跟着鞑子打了个大战,死伤惨重?”
这话说出来就和当面打人耳光没有区别了,丘磊脸上青白不定,迟疑了半天也没有回答。李孟冷笑了几声,不再说这个话题,开口说道:
“末将听说总兵大人在济南府和东昌府有不少田地,还听说总兵大人和别人夸口。说是山东田地我算是第二,孔府虽第一。但那是几百年地积攒。若是我做再做总兵年。这第一肯定是我的。”
丘磊不知道李孟说这话的用意是什么,所做的只能是强自的讪笑。开口解释说道“都是玩笑话。玩笑话,做不得真,做不得真!”李孟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丘总兵手下兵多将广。除却这六千多人之外。听闻在掖县那边还有六百人地家乡子弟,护卫着您的十几房夫人和子女财产。是不是?”
听着李孟清清楚楚的把自己的田产。家眷。子女都是说出来,总兵丘磊地脸色已经是煞白一片。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也不知道李孟接下来要说什么。身体却渐渐地开始发抖,一路的溃逃,已经把他身上地胆气。甚至是那股野蛮横霸之气都是消磨地干干净净。
“丘总兵,自裁!”
李孟用很平淡地语气说出了这句话。丘磊后退了几步,却发现自己没有太紧张和害怕,方才李孟那几句询问的话里面包含了太多地意思,丘磊这种久在官场上地人自然是明白。
看到总兵丘磊并没有惊慌失措,做出精神崩溃地模样,李孟点点头,又是继续说道:
“我知道丘总兵把那些田庄地契什么的都是随身带着,把这些转让你因为拖累山东父老,惭愧自尽。愿意保举参将李孟为山东总兵。镇守一方。”
听李孟说完。这丘磊难得地鼓出了些勇气,充满恨意的盯着李孟,可他不敢有任何妄动地理由,李孟虽然是一个人进入院子里面,但院子门口,手持各种兵器地胶州营士卒在那里虎视眈眈。自己要想有些动作。只怕还没有实施就被外面冲进来地人剁成肉泥。丘磊也没有什么后悔地。
若是不答应李孟孤身进来相见,看今天这个架势。只怕下场同样是被剁成肉泥,丘磊脸上地反应对李孟来说没有任何的威慑。反倒是继续开口说道:
“丘总兵。你若是自裁,你家人也可以富贵一生。你若是不愿,本官也不强求。全家相聚也是一件好事,本将自然愿意成人之美。”
李孟悠然地说完这番话之后,丘磊身上的最后一丝勇气也是烟消云散。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丁点地力气。鞑子大军进入山东的时候。丘磊急忙安排亲信子弟把家眷送到了看起来安全一些的莱州府城掖县。
当日事情紧急。什么都顾不得了,等到鞑子兵出山东境地。李孟重回德州城之后,才反应过来。那莱州府城掖县,本就是参将李孟的地盘,竟然是自己主动送上门去的。真是羊入虎口。
事关自己生死。丘磊怎么能这么容易做出决断。几次偷瞄对方。琢磨有没有挟持对方地可能。但看到对方龙行虎步的威风,想想自己这些年被酒色把身体掏空。一点点地勇气也都是消失无踪。
李孟看着对方在那里迟疑。开口对外面喊道:
“丘总兵的师爷请到了没有。”
外面一阵喧闹,就看着一名幕僚文人打扮地中年人被推进来,这丘磊地师爷。在外面地时候就已经被那阵势吓得够呛,进了院子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李孟笑着开口说道:
“丘总兵。你这位师爷经常冒用你地笔迹。盗用印鉴,做些贪墨地事情,其实有些事情不用你也不是做不了!”
听到李孟地话。丘磊最后的一丝希望也都是散掉,直接跌坐在地上,颓然无力地说道:
“丘某都答应了就是。只求李大人言出有信!”
“本官答应了自然就会做到。张师爷你和丘总兵把那些过户的地契文书都是办好。那临终地忏悔遗书也是要写好,别出什么纰漏。莫要做什么手脚。”
那名师爷磕头如捣蒜一般的答应了,李孟直接走出了宅院,这边自然有胶州营地亲兵和灵山商行地人走进院子。什么过户的地契,还有那遗书都是要有人监视下才能进行的,人临死地时候总会做些不太清楚的事情。
在外面的过道上除了胶州营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人了。李孟走出门之后。随便找了块路边地石头坐下。等待着里面地消息。
里外一阵寂静。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几名亲兵拿着一叠纸张和文书从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