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七摆了摆手说:“两位兄弟,我这不是虚言,更不是给你们戴高帽。”
那大胡子武官笑道:“两位小兄弟也不要过谦啦。你们在城外打仗,咱们在城头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老七的功劳确实不小,如果不是他根据城外的军情,自己决定不砍败兵的脑袋,又怎么会有这场胜仗?不过如果没有你们两人设了巧计,老七带着的一百多号人上去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咱们都是当兵吃粮,讲究直来直去,就别玩那套虚的,该赏的就赏,该罚的就罚!”
他说到这里,转头对钟镇说道:“大帅,下官说的没错罢?”
钟镇笑道:“庞副将说得没错。”说罢对我和大飞道:“这位庞副将姓庞名晋,直隶人氏。当年跟着僧王打长毛,立功无数。”
大飞愣了一下,道:“僧王?和尚还有当王的?”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这个僧可不是和尚,而是人名,全名僧格林泌,当过清朝的亲王。”
我此言一出,座中的官员都直愣愣地看着我。钟镇笑了笑说:“僧王是我朝名将,不可提他的全名……”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提他便是。”
钟镇示意于老七坐下,然后又给我和大飞介绍了参加酒宴的官员。这二十多人都是各营的管带和钟镇总兵府的官员。对别人我倒没怎么在意,但是钟镇介绍到秦副总兵时,我倒颇为留意。这位秦副总兵姓秦名淮,京城人氏。我笑着对秦淮说道:“秦副总兵这名字起得好,起得真是好啊!您当将军带兵真是屈才了,也对不起您这名字。我想你不如到秦淮河上摇橹听曲儿,那是何等逍遥啊……”
我话未说完,秦淮猛然站起身来,对钟镇说道:“大帅,下官身体不适,想先行退席,请大帅恩准。”
钟镇倒也并未挽留,对秦淮说道:“秦副总兵回去好好歇息,明日咱们再商议破敌大计!”
秦淮“哼”了一声,起身便要向外走。大飞虎着脸道:“站住!”
秦淮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到了大堂中的一根柱子上,颤声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大飞从脚下将秦淮的腰刀捡了起来,“当啷”一声扔到了秦淮脚下,口中说道:“别忘了把你的刀带走。姓秦的,这刀是用来杀日本鬼子的,不是用来吓唬中国人的。”
秦淮捡起了腰刀,慌里慌张地向外快步走去。
秦淮一离席,有六名管带也借口有事,向钟镇告辞。钟镇点头同意,这六人随后也离开了大堂。
秦淮等人离开之后,我对钟镇说道:“大帅,我敢跟你打个赌。这个姓秦的如果不叛变,我把我的脑袋给你。”
钟镇吓了一跳,说道:“这个玩笑可开不得!秦大人是闽浙总督郭大人推荐来的,他是文官出身,没有上过战场,临敌胆怯也是正常的……”
我摇了摇头说:“他那副作派可不是胆怯。大帅,书上说了,你的军中有人通敌!”
我此言一出,堂中诸人全都面色大变。坐在右边桌上一名管带站起身来对钟镇说道:“大帅,下官主守东门,午后有人想私自出城,被下官手下的兵给抓住了。最开始这人还嘴硬,几鞭子抽下去便哭着喊着说了实话。这人是秦副总兵府上的家人,奉了秦副总兵的命令出城,说是让秦副总兵要他到城外买些鸦片烟。下官在此人身上搜出了五十两银子,其它没有什么发现。下官正想继续审问,不知道秦副总兵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派了亲兵来要人。下官没有办法,只好将人交给他们带走了。”
钟镇与庞晋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事你不要管了,我自会提醒秦副总兵。”
那管带答应了一声,这才坐下。钟镇说道:“各位大人,眼下日军重兵集结于南城外十里处,时刻准备攻城。负责守城的几位大人一定要严密巡查,若无我的条子,绝对不许一人一骑出城!另外也要防止日军的细作混进城池,遇有可疑人员,先行拿下,送到庞副将营中审问!”
诸将一起站起身来,齐声说道:“遵命!”
钟镇双手虚按,示意众人坐下。接着说道:“今日略备薄酒,各位不必客气,请。”
众官员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我看桌上虽摆了十几盘菜,却都是些青菜豆腐、土豆萝卜之类,荤腥却是极少,暗想这位钟镇倒是个不错的官儿。大飞小声对我说:“这东西不会也像幽冥山庄一样,都是些树皮草叶吧?”
我心里也正犯嘀咕,于是小声说道:“反正咱俩都不饿,少吃为妙。”
于是我和大飞只是装作低头说话,并没有拿筷子吃菜。四周的众武官却是大吃大喝,倒也没人注意我俩。于老七给我夹了几筷子菜,我只是道谢,却一直没吃。
好在这顿饭吃得很快。不到半个小时,众武官便纷纷吃饱喝足,向钟镇告辞。最后大堂中只剩下钟镇、庞晋、于老七、我和大飞。仆人见已经散席,急忙将桌子收拾干净,又送上了香茶。
钟镇吩咐亲兵守住大门,不放任何人入内。这才对我们说道:“方才人多嘴杂,有些事情本官没有明说。眼下情势越发紧张,咱们的后路已经被日军切断,叶帅的兵马逃得无影无踪,原本要送到镇东城的火枪已经无法送到。日军第一军司令官福泽圣二郎已经下达了总攻命令……”
“福泽圣二郎?”我悚然一惊,不由反问了一句。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