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献这一击来得突然,林冲慌乱之下无法阻拦,被其一枪挑下马来,因怒狮金甲的缘故,却也不曾受伤,脚尖轻轻在地面上一点,便立于地上。
林冲回望邵献,只见此人身着易魄甲、胯下魍魉马,鼻下留有一簇八字胡,身强体健,右手持着一柄泛着死气的泣血长枪,远远望去,邵献好似整个人都被包裹在那团死气之中,骇人的很。
面对此人,林冲丝毫不敢大意,一拍马背重新翻身上马,凝视邵献许久,这才朗声道:
“来将可是那高俅老儿爪牙乎?”
“爪牙?哈哈,林冲,莫不是摸藤上了那梁山贼窝,做贼寇害瞎了眼睛,竟认不出我来了?”
林冲闻言,眉心拧成了个疙瘩,只得重新上下打量了邵献一番,细看之下,林冲虎目一怔,胡唇涌动,下意识道:
“你……莫不是那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邵献?”
邵献朗声大笑几声,道:
“总算认出来了,说起来,我俩还应该算是同僚哩。”
邵献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却让林冲心底着实吃了一惊:当初自己做教头之时,这邵献与自己一样,同为枪棒教头,一身武艺虽不如自己精进,却也差不了多少,如若今日邵献与自己死磕,想要脱逃实在是难上加难。
邵献不知林冲心中所想,依旧自顾自道:
“同僚一场,林冲,别说我邵献不给你机会,你烧了大军的粮草,此种大罪插翅也难逃,我劝你还是下马投降吧,日后我自当奏明太尉,给你留个全尸。”
林冲不怒反笑,丈八蛇矛反手一转,枪头直指邵献,道:
“邵献,林冲不是乱放厥词之人,识相的,马上让开放我一众兄弟过去,不然,待会杀至兴起,林冲不敢保证汝之性命!”
“好一个林冲,事已至今还敢胡言乱语,莫不是以为你有了神力,便可肆意妄为了?来人!”
邵献话音一落,数百周身同样泛着死气的马军跨骑黑色战马,由远及近,渐渐地停在了邵献身后,这些人个个面无表情、死气沉沉,若不是偶尔有马鸣之声,林冲当真还以为这数百骑在马背上的马军皆为死尸呢。
当然,最让林冲心中大敢不安的并非如此,而是邵献竟然知晓自己拥有神力,在林冲的印象里,就连泰安州的宋通判也只知道那夜偷走陨石碎片的为梁山人马,根本不知道是自己,而邵献却一眼看穿了自己,难不成,这邵献也同样拥有神通不成?
似乎看出了林冲的顾虑,邵献长枪一指林冲,幽幽道:
“不要妄自揣测了,本将观你周身金甲,便知你已得神力,林冲,你也不用藏着掖着,今日一战,如若斩你,我邵献方就此扬名,果真是天助我也!“
林冲见状,勒紧马缰,连刺三枪,刺死三名官兵步卒,将草料大门让开,大声道:
“弟兄们,马上去与杨制使汇合,快!”
一种马军见状,并未离去,而是左右望了望,一脸的为难,“林教头……”
“不用依依不舍了,你们这些贼人一个都跑不了,全体黑骑马军听令,将这些草寇尽数格杀!”
邵献哈哈一笑,猛地一蹬马肚,魍魉马长鸣一声,宛如一直离弦的箭一般,瞬间扎进了梁山马军阵营。
邵献的速度,林冲也只是勉强看到一连串的残影,更别提那些普通的梁山军士了,一时间,邵献长枪挥舞,梁山马军眨眼间便有十余人落马,无一例外,尽是被长枪划破了勃颈。
“邵献小儿!住手!”
邵献一人便杀得梁山上百马军溃不成军,林冲大怒,枪头一挑,快马迎上,直取邵献。
望见林冲纵马来战,邵献不怒反笑,长枪连点,斩落四颗人头后,遂驱马来战林冲。
至于那些黑骑马军见状,先是分出十余人看住草料大门,剩下的一众马军则直扑梁山马军。
黑骑马军也不知是如何训练的,单人作战虽与邵献相差巨大,但也绝非普通军士可敌,双方马军仅仅一个对冲,梁山马军便有数十人坠马,死伤近半,反观黑骑马军,却不曾受伤一人,其战斗力堪称彪悍。
另一边,盛怒之下的林冲驱马迎战邵献,双马临近之时,林冲双臂一扭,枪头瞬间改变的路数,枪头一转,朝着邵献的脑袋猛地就是一枪。
如若寻常人,林冲这一枪足以要了其性命,而邵献则不然。
林冲中途变招,邵献虽觉惊愕,却不慌不忙,长枪一架,抵住丈八蛇矛。
蛇矛被阻,林冲没有收回兵器,而是巧力挑开邵献长枪,大力朝邵献身体扎去。
邵献稍感意外,只得侧身避开枪头,却见左臂猛地一抬,将丈八蛇矛夹于腋下,叫林冲一时无法抽回蛇矛。
几番用力,林冲见无法抽出蛇矛,索性猛然松手。
没了林冲的僵持,邵献大力之下,只觉得身体一晃,顿时乱了身形,身体整个躺在了马背上。
下一刻,林冲驱马上前,一脚将那邵献踹下魍魉马。
邵献的身体如同鞠球一般,在地上翻了几个身,这才有些狼狈的站起身。
此时,林冲也已跃下马来,双眼如焗,大喝道:
“邵献,林冲不想杀你,马上放了我等,可饶汝之性命!”
邵献已落下风,闻言却仰天大笑几声,大声道:
“林冲,闲来无事拿你寻个乐子,莫要当真,方才我观你已然动用神力,不过如此,而我却不曾调用神力,你说,如此咱俩究竟孰胜孰